两人并不知道李前程的人脉有多广，还真以为，周小婷能够进厂办，是因为有初中学历。与此同时，厂长办公室。李前程，廖建国，何广生三人正在聊着事情。“有意思，农村包围城市，这种做生意的理念，我还是头一回听到。李老弟，农村可不比城市，乡亲们可都没什么钱。你想把商品往这边销售，我觉得有点悬……”听了李前程的大致计划，廖建国觉得不太靠谱。何广生沉思了片刻，没有发表意见，问道：“李老弟，你这想法怎么来的？能具体说说么？”
尽管没有直说，但显然，他对农村包围城市的经销理念，同样不认可。李前程笑了笑，“当下的农村，依然是小农经济，自给自足的状态，对于衣服、鞋子、工业食品的需求极大，又因为农村交通道路不方便，导致跟城市处于半隔绝状态。”
“这一点，我同意。”
廖建国点头，“农村的确具有一定得市场。或许不大，但市场肯定是有的。虽然有市场，但要命的事，农民没钱，买不起多少商品。”
何广生摇了摇头，“农民也未必没钱，他们有粮食，可以拿去粮食局换。”
作为市粮食局调控科的副科长，对于这套流程，他自然是一清二楚的，“但是，用粮食换钱很麻烦。除非家里边有什么要紧的事，要不然，谁会三天两头去县城里边，用粮食换钱？”
“听生哥你这番话，就知道你是一个好领导。”
何广生诧异地笑了笑，“为什么这么说？”
李前程解释道：“生哥，你刚才说道了点子上。拿粮食换钱需要走流程，还需要上县城，一来二去很耽误时间。除非必要，农民一般不怎么换钱。素位尸餐的领导，根本就不会注意到这个。咱们言归正传。农民不是不愿意消费，而且拿粮食换钱太过繁琐，如果我有办法，替他们省去这些繁琐的时间呢，简化拿粮食换钱的流程呢？你们觉得我的商品还销不销地出去？”
“什么办法？”
廖建国忍不住开口询问。何广生皱了皱眉，似乎想明白了什么，具体又说不上来。“很简单，以后我开厂卖商品，不一定要收钱，也可以拿粮食来换。换到的粮食，我统一带去粮食局换成票子。”
听了这话，廖建国和何广生互相对视一眼，都能从彼此的眼神当中察觉到震惊之色。“老何啊，我就说这小老弟不是一般人吧。这种方法也就他能想的出来。有搞头！”
何广生笑了笑，“实践出真知。虽然这法子还没实行，但我觉得应该能行得通。农村市场虽然不大，但这个钱，老弟你肯定能赚到。”
农村市场不大？李前程笑了笑，没有解释。或许当下的每一个有头脑的人，都会持有这种观点。08年全球金融危机，家电下乡、汽车下乡，简简单单地两项举措，竟然挽救了国内经济。农村市场的强大，由此可见一斑。当然，没有经历过这次事件的人，受限于认知和经验，的确没办法认识到，农村市场体量的庞大。这就是他的机会。“我对两位老哥算是掏心掏肺了，创业的点子全都交代清楚了。以后若是去粮食局换票子的时候，遇到什么难事，还请生哥帮忙照顾照顾。”
李前程没有直接提齐大伟的事情。他和徐胜利家里有矛盾，徐顺林的表哥，齐大伟这个粮食局调控科的副科长，到时候或许会卡他脖子，也或许不会。之所以跟何广生提这么一嘴，是为了以防万一。“李老弟，这一点你大可放心。你是干的实业，为政府提供税收，为人民提供工作岗位。经济体制改革之后，你是带头模范的先行者。谁敢在这件事情上面，给你使绊子，我肯定不答应！能帮得上忙，义无反顾。”
何广生哈哈一笑，打了个包票。“生哥，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
李前程举起茶杯，“以茶代酒，我敬两位一杯！”
廖建国笑着摆了摆手，“老弟，你可别敬我。你开厂这事儿，我不一定能帮得上忙。”
何广生拿起茶杯喝了一口，“别听他瞎说，你开厂这事儿，他肯定帮得上忙，别的不说，建厂的地皮这事儿，他就能说得上话。”
“老何，你就会给我找事儿。地皮这事儿，我真帮不上忙。不过，设备机器之类的，我有路子。总之，经济体制改革落实到咱们县，还有一阵子。这些事情以后再说吧。”
李前程从厂长办公室出来，已经过去了足足一个小时。出来的时候，他脸上一直挂着笑意。李前程的目标是开一家食品加工厂，走他以前的老路子。不过，设备是个难题，最重要的是封装机。廖建国答应给他弄这个东西，完全是意外之喜。算是帮了个大忙。他想着两个月后开厂的事情，边走边想，进了糖厂厂办。之前，跟姐姐，姐夫约好了，工作安排好了，就在这里等着他。“表弟，你怎么才回来？我坐的腿都麻了！”
见了李前程，周小婷有些不耐烦，除了不耐烦，她整个人还显得格外春风得意。“腿坐麻了，你可以走啊！谁让你等在这里的？死皮白赖地非得跟着我们一道回去，话还这么多，赶紧走，眼不见，心不烦！”
李春梅看不过眼，又开口和周小婷呛了起来。“少说两句，少说两句，这又不是咱们家……”丈夫张雷锋劝了一句。瞧着周小婷的表情，李前程似乎想明白了什么，他走进刘主任的办公室。办公室的门虚掩着，他敲了敲门，客气地笑了笑，“刘主任，没打扰你吧？”
“没打扰，没打扰。李老弟回来了，跟厂长，何科长他们还聊的愉快吧？”
“还行。”
“那就好，进来坐，喝杯茶？”
“不了。”
李前程站在门口，没有进去，“那个，我这几个亲戚的工作，都安排好了吧？”
刘主任点了点头，“放心吧，都安排好了。”
“那我那个姓周的表姐，她的工作？”
听了这话，刘主任误会了，心里暗道：果然，李老弟跟这个表情还是关系不一般，一回来，谁都没问，专程打听她的事情。“你表姐，我把她安排进了厂办。其余的，都是按照说好的，进食堂工作。”
听到刘主任把周小婷安排进了厂办。李前程微微诧异了一下，接着想明白了。两世为人，又是重生过来的经融大鳄，李前程自然知道他为什么这么安排。他摆了摆手，刚想说话，却被满脸嘚瑟地周小婷给打断了。“前程，听见没？我进了厂办，是厂办，不是食堂！跟着你啊，只能进场当厨子，不过这个也不能怪你。你一个小学毕业的文化程度，当然没办法弄到更高档次的名额。我就不同了，完全是凭自身实力，进的糖厂。你回去之后，可别乱说，说我沾了你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