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就搬出了他们的房子。其他人都决定先歇一歇,暂时不在公众面前露面,避避风头。他们的生活,变得前所未有的单调。吃饭,睡觉,唱歌,运动,打游戏,写着一些可能根本不会被大众听见的歌词和旋律。而明潇,找机会联系了郑羽,恳求她帮自己想想办法。钱霖铁了心要毁掉他们。郑羽说,她尽量办。明潇以为她是不愿意,在推辞。不过,两天以后,十里烟火竟传出来了令人啼笑皆非的丑闻:因聚众淫乱被停业整顿。明潇看见了新闻,和田凯文笑得前仰后合。还没等几分钟,郑羽就拨电话来了。开口就是,“怎么样?姐出手,不会失误吧。”
“啊?”
明潇怔了怔,连忙把电话开了扩音,让田凯文凑过来一起听,“羽姐,怎么回事?”
“你们还没看到新闻啊。”
郑羽有些茫然,“我还以为,你们都会窃喜呢。”
“新闻那事,是你干的?”
“是啊。我找了几个小姐过去。然后,报了个警。”
郑羽笑道。“羽姐,你可真牛。”
田凯文在一旁笑了。“这只是第一步。按钱霖的关系网,他那酒吧,歇不了几天,又开门了。我呢,尽量从他的公司下手。钱霖要是没了钱,我看他还能那么硬气吗?”
“行,羽姐,你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尽管开口。”
田凯文道。“好。”
郑羽应着,正要挂断电话,又突然想起了什么事,忙道,“对了,你们那吉他手最近怎么回事,在外面接私活了?”
“啊,你说嘉维吗?他已经回老家了呀。”
明潇茫然道。“回老家?你们逗我呢。前两天我看见他在一家没什么人气的酒吧唱歌呢。”
郑羽道。“真的假的?”
田凯文诧异不已,“哪家酒吧?”
“我也忘了。回头我发地址给你们。先挂了。”
说着,郑羽就挂了电话。明潇的手机上,立刻收到了一个地址。郑羽还说,“我不知道他今天晚上有没有上班。你们感兴趣的话自己去看一眼。”
“不至于吧。嘉维那么乖巧的一小孩,不至于骗我们吧。”
田凯文心存疑虑,向明潇道,“我晚上就去看看。”
“乖巧是乖巧……凯文,要不我们还是不去了。万一他真的在那里,这不是让我们都难堪吗?”
明潇思忖道。“行行行,我不去了。”
田凯文随口应道。然而,当天晚上,田凯文还是一个人偷偷溜出了门,前往郑羽所说的那家酒吧。他一眼就看到了舞台上的嘉维。虽然他早就预感到这一幕,并且在脑海中把这一幕反反复复地设想了好几遍,但当嘉维真的出现在舞台上时,他还是难免感到几分难过。在他眼里,嘉维就跟自己的弟弟一样,什么话都跟他说。在嘉维身上,他就没有不知道的事情。所以,当他知道,这个他自以为非常了解的弟弟,撒了谎,背着他们去找了别的工作时,他真的不愿意接受。原本,他想冲上去,夺下嘉维的吉他,不由分说地质问他。但是,当他在台下静静地听了几分钟之后,他就放弃了这个念头。嘉维没有唱他们的歌。他在这里用了一个新的英文名字,弹唱周杰伦的《彩虹》。在嘉维唱完歌、鞠躬道谢之后,沉默良久的田凯文,转身离去了。嘉维在这一刻看见了他。他微微一怔,“凯文哥。”
他的声音从还未关掉的话筒里传了出来,回荡在整间酒吧里。田凯文顿住了脚步,回头来。他没有生气,而是含笑看着舞台上的嘉维。嘉维背着吉他,走下台来,低着头停在了田凯文面前,“凯文哥。”
“你没有回老家。”
田凯文说着,难得语气温和。“对不起。”
嘉维的手攥着吉他的带子,低声道。“没事,你不用和我道歉。这是对的选择。我们现在……”田凯文顿了下,叹了声气,“确实不好过。你没有错,真的。”
“不,不,我还是要道歉。”
嘉维忙说。“你唯一应该道歉的地方,就是你骗了我们。你和我、和明潇,和他们,都认识这么久了,你应该直接告诉我们的。哪怕很难接受,但我们也会希望你有更好的去向。”
田凯文表现出了出人意料的冷静,带着温和的微笑。“嗯。”
嘉维带着内敛的笑,轻声道,“谢谢你。也帮我谢谢明潇哥。我的家里真的需要钱,我必须要工作……”“我理解。”
“谢谢,谢谢。”
嘉维连声道。田凯文笑了笑,拍了下他的肩,轻快道,“走啦!”
“我送你。”
“不用。”
田凯文没回头,但却抬起手来潇洒地摇了一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