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后,彭建和颜欣然就断了联系。颜欣然也不知道,彭建到底在盘算着什么。既然如此,她只能自己一个人去调查周勤。颜欣然拜访了许多跟周勤有过来往的案件当事人,收集了不少材料。虽然她没有接触过周勤,但在这一过程里,她觉得自己撕开了周勤的伪善面具。周勤真正的为人,渐渐浮出了水面,愈发清晰。她也一直在寻找着合适的机会,拿出这些证据来。直到有一天下午。彼时,白星宇还没回家。家里只有三个人。颜欣然从白励川和江丽菲的闲聊中得知,文院有个女学生,被爆料说保研的时候走了关系,才被录取的。“读研这种事,拼实力,也拼关系。保研呢,就一句招呼的事。考研呢,也一样,只要过了国家线,就好操作。”
江丽菲无奈地笑了笑,“没被查出来,就什么事也没有。查出来,就糟糕了。关系压不住,要丢学籍、丢饭碗的。”
“是啊。作弊的新闻,一传出来,就有热度。有了热度,这件事也很难被轻易敷衍过去了。每个学校,终归还是注重自己的声誉的。这一下,那个女孩子,估计没法再读下去了。”
“你们文院的?是你的学生吗?”
江丽菲又问。“那不是。我现在的硕士博士,倒没有关系户。有关系的,我也伺候不起。”
白励川笑了笑,“另外一位老师的学生。好像……”白励川想了一想,忽而意识道,“那个女学生,好像是星宇的朋友。”
一旁的颜欣然,忽而抬起眼皮,“周晨?”
“是,好像是这么个名字。”
白励川点点头。“那个女孩子啊……”江丽菲反应过来了,忙应道,“我是不太看好她。为了自己,还给星宇造谣。幸好星宇心定。”
“我也不太喜欢她。”
白励川笑了下,“算了,不管人家的事了。”
说着,两个人又聊到别的话题去了。颜欣然沉默了下来。她暗自揣测,能曝光这件事的,只有彭建。于是,她找了个借口回屋,关上了门,打电话给彭建。彭建没接。是他的助理接的。颜欣然认得对方的声音。“颜小姐。”
对方平静地道。“彭建在吗?”
颜欣然直接道。“有什么话,我可以为你转达。”
“我想找彭建。你能让他接电话吗?”
彭建就在他助理边上。他助理把电话开着扬声器。听见颜欣然这么说,彭建不耐烦地摆了两下手。他助理只好回答道,“彭先生现在不在。如果你不愿意告诉我,那我也没有办法了。”
颜欣然无奈,问他,“彭建是不是查出了周晨找关系读研的事情?”
助理瞟了边上的彭建一眼。彭建双手一摊,面色坦然。于是,助理回道,“是的。但是,这跟颜小姐,并没有什么关系。就算是有,这也是帮了颜小姐的忙。不是吗?”
边上的彭建,忽然在这时伸手点了两下桌面。助理知道,彭建不想让他再聊下去了。“颜小姐,我还有事,先不聊了。”
助理赶忙向她撂下这句话,挂断了电话,把手机还给了彭建。“这丫头,多管闲事,操心得很。”
彭建接过手机时,冷笑了声。助理笑了笑,没说话。颜欣然捏着手机,在屋里沉默地坐了一会儿。助理说的话,的确在理。对于颜欣然,这是一次绝好的机会。周家的关系网,会因为这起作弊事件,通通被纳入公众视线。任何一点儿新闻,都会引起公众的注意。她不如趁这个机会,把所有证据,一并拿出。正思忖着,白星宇回来了。他推开了门,笑道,“我就知道你在这里。刚刚叫你都没人应呢。”
颜欣然抬头,向他笑了笑,便道,“周晨的事,是不是在你们学校传开了?”
“你也听说了?”
“你叔叔婶婶跟我讲的。”
“学校领导在考虑,用什么样的说法,能把这件事圆过去。我觉得,现在是把周勤的事情曝光出去的好机会。”
白星宇静静地道。“我也这样想。”
颜欣然道。白星宇笑了。“等学校发了调查声明,我们就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