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一小时,有学生跳楼的事情,就在盛大里传遍了,并且迅速登上了社会新闻。白星榆虽然没有在现场,但还是从同学们的只言片语里了解了一个大概。当天正好是周五。周末,白星榆都会回家住。因此,她一回家,就把这件事绘声绘色地跟苏燕清她们说了。她说,外院有个男孩子,听说到处拈花惹草。同院有个姑娘曾经写了长文抨击他,但是没人相信,那个男孩子也平安无事。那姑娘气不过,把他一个前女友找来了,想要把事情闹大。谁知道,那个前女友早就因为这个男孩子逼她堕胎,有自杀倾向了。中午,那个前女友直接从教学楼跳下去了。姚思芸在一旁默不作声地听着。她大致已经猜出了这个故事的主人公是谁了。苏燕清听完,却冷不丁地笑了,笑容里仿佛有几分嘲讽,“折腾来折腾去,都是为了男男女女的破事。”
姚思芸顿觉脸颊微微发烫。她也是受这些破事折磨、为这些破事折腾的人啊。这世间有谁可以不落俗呢。白星榆倒是认真地道,“话也别这么说。没遇到这些事,总能理智。遇到了,也没有办法只是可怜那两个女孩子,认识了这种人。”
说到这,苏燕清忽然想起了什么,转头看向姚思芸,“思芸,你上次那个男孩子,是不是也是外院的?一个小小的外院,总不可能出两个这么喜欢惹事的花花公子吧?”
言下之意很明显。苏燕清分明在说,白星榆说的那个男生,就是于廷凯。对于姚思芸在盛大的事情,白星榆不太了解,只隐约听说过了一点儿。所以,她低下头来吃饭,没有发表意见。姚思芸只能无奈地笑笑,“估计是他了。”
“以后找男朋友擦亮眼睛。”
苏燕清撇了下嘴,不紧不慢道。姚思芸“嗯”了一声,挤出了一个笑容。这个话题,就这样过去了。但白星榆说的那件事,还是横亘在姚思芸的心上。吃过饭,姚思芸回了屋,拨电话给谭莉。响了半天,电话才被接了起来。谭莉的声音很疲惫,仿佛提不起精神似的,“怎么了啊。”
“于廷凯的前女友,中午跳楼了,是吗?”
姚思芸直截了当问。“嗯。”
谭莉懒懒地应,“你也听说了。消息真灵通。我没想到,那个女孩子真的要跳楼。这件事,也怪我。”
说着,她不由自主地叹了口气。姚思芸举着手机,一时不知该说些什么。谭莉又忽然笑了笑,故作轻快道,“出来喝两杯?好不好?今天累死我了。烦得很。”
姚思芸犹豫了下,“嗯……好的。”
“行嘞,半小时后,盛大附近的星言见。”
说完,谭莉就挂了电话。半小时后,姚思芸到达酒吧时,谭莉已经坐在吧台边上等她了。她已经点了两杯鸡尾酒。梦幻如海一般的蓝色,在晶莹剔透的玻璃杯里,散发着诱惑而危险的光泽。见到姚思芸,谭莉把其中一杯鸡尾酒推给她,“随便点的。我请。不知道好不好喝。这家店的酒应该都不错。”
“谢谢。”
姚思芸说着,在她边上坐了下来,好奇道,“今天中午,你们到底干了什么?”
“没干什么。我之前写了那篇长文,结果他什么事也没有,照样扮演着一个纯情阳光大男孩。我很不爽。我知道他有个前女友,被他逼得堕胎了。我就想把她找来,配合着演一出要自杀的大戏,想让大家看看他的真面目。”
谭莉说完,仿佛是等她等得口渴了,仰头把那一杯满满的鸡尾酒喝了个精光。随后,她长长地呼出了一口气,忽而扬起了声音,像是很激愤的样子,“那姑娘,也是一根筋!还真跳楼了!假戏真做了是吧?于廷凯估计是能得到教训,可姐他妈的也不好过了。我总觉得那个女孩子是因为我而死的。”
“你别这样想,不是因为你,是因为于廷凯。”
姚思芸静静地道,“那女孩子,之前就自杀未遂过一次了。”
“真的?你怎么知道?”
谭莉半信半疑地抬起眼。“我的上司,正好是他的表哥。我听了一些事。”
谭莉漫应着点了下头,抬起空杯子向酒保晃了晃,让他再调一杯来。“你悠着点喝。”
姚思芸忍不住劝道。“无所谓。姐千杯不倒。”
谭莉托着脸,偏头看她笑,“你现在也挺好,找到了新工作,这么快就move on了。不像我,我想到于廷凯就来气。”
“我想到他也来气。只是,我强迫自己把他抛开了。”
姚思芸笑着,委婉地劝道,“你也很好,你以后会更好。不要管他了。这次一闹,他肯定不会像以前那样快活了。你的目的,也达到了。”
谭莉咧开嘴笑,自嘲道,“不管了。姐折腾不动了。再为男人花时间,我就是狗。”
姚思芸笑了,目光里有几分不易察觉的黯淡。谭莉,就好像曾经的自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