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点，白星宇准时下班，和留在店内喝酒的颜欣然，一同离开了酒吧。“你是不是一直都没走，在酒吧里监视我呢？”
白星宇对她见义勇为的事情颇感奇怪。一出酒吧的门，他就马上问道。颜欣然根本没注意听他说话。她喝了不少酒，脚步有些轻飘飘的。她的手上还捏着个易拉罐。她仰起头来，将罐子对着嘴晃了一晃，确定倒不出一滴酒之后，便把罐子随手一扬，正中路边的垃圾桶。“姐还是投得这么准啊。”
颜欣然洋洋自得道。“你有没有听我讲话啊。”
白星宇无奈道。但这句话用颜欣然的声音说出来，反而有种娇嗔的味道。“听呢听呢。”
颜欣然忙偏头看他，笑了笑，“下午送你过来之后，我就回家睡觉去啦。只是睡醒之后，怕你给我惹事，不放心，我就过来了。你看，我未卜先知了吧。”
白星宇撇撇嘴，没说话。颜欣然沉浸在自得的情绪里，端详起自己的两只手臂来，“哎呀，没想到，换了你的身体以后，我打人都有力气了。刚刚打那胖子，手都不疼。”
“力是相互的。那是你酒喝多了，神经麻痹了。”
白星宇冷静道，面无表情。颜欣然懒洋洋地抬起眼皮看了他一眼，忽然凑到他跟前，捏起了他的脸。“干嘛。”
白星宇被她捏着脸，只能嘟着嘴勉勉强强地挤出了两个字。颜欣然不说话，低头看着他，捏着他的脸左转右转，“我看看我的脸伤到哪儿没有。”
“刚才没有。你再转两下，真要伤到了。”
白星宇的声音瓮声瓮气的，像是个憨憨的卡通人物。颜欣然倒是没注意他的话。她的目光不由自主地飘到了自己那白皙而微红的脸颊上。“哎？”
颜欣然忽然蹙起眉头来，望着面前那双水灵灵的眼睛，“你有没有想过，亲自己的脸是什么感觉？”
听了这话，白星宇的眼睛猛地睁了一下。他从她的手中挣脱开来，一边揉着被捏痛的脸颊，一边碎碎念着，声音软绵绵的，“什么意思啊。你要干嘛。”
“你以前没想过吗？我有时候就会想这个问题啊。只是，人怎么会有机会亲到自己的脸呢。但现在……”颜欣然收回了手，但还是站在他跟前，定定地望着他的脸，“现在就有机会啊。”
“你要亲我啊？”
白星宇的嘴角抽动了下，僵住了。“我是亲我自己，跟你没关系。”
颜欣然说着，就微微俯下身来，凝视着他，一点一点地靠近自己的脸。“行吧，你的脸你做主。”
白星宇无奈地从鼻子里叹了口气，将脸扬了起来，正好贴上了颜欣然那靠近他的唇。又轻又快的一下，如一片羽毛。颜欣然移开了唇，但脸依旧停在离他不过几厘米的地方，目光仍然没移开。那如玫瑰般红到滴血的耳朵，就这样闯进了她眼底。颜欣然这才感觉到，自己好像真的喝多了。“姐，你亲够了吧？你亲自己还能上瘾啊？”
白星宇被她直勾勾的眼神看得不舒服，无奈地撇了下嘴。颜欣然站直了身子，笑了起来，“我百分之两百是直女。没有感觉。”
白星宇忍俊不禁，“回家吧，很迟了。”
颜欣然乖巧地点点头，挽起他的手往前走。白星宇刚想说“挽着我干嘛，我又不是自己不能走”，想了一想，还是什么也没说。两个人并肩行走在空旷的街道上，身后是这个城市安静而绚烂的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