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个迎上前的竟是沐晚,她毕恭毕敬行礼,领着秋梨。接着才是一脸不情愿的苏孟德,领着群臣,装模作样走过场。“你我同为公主,何罪之有?”
轻轻扶起沐晚,李婉姬趁机好好打量她。但见美人如玉,倾国倾城……唇角微勾,李婉姬冷哼了声。继而松开她,走到苏孟德面前,装模作样的问:“方才见到二夫人和秦卿郡主被羁押,未知她二人犯了何罪?”
“回公主……”苏孟德眉头深皱,不耐烦刚开口,就被沐晚打断。“公主何必明知故问?”
一改刚才的毕恭毕敬,沐晚昂首挺胸在她面前侧身而立,脸色微沉。“……”李婉姬蹙眉不语,心下狐疑。顿了顿后,沐晚才微微转身,抛给她一个狡黠的浅笑,道:“若非得知婳月险些被苏秦卿暗害,公主也不会深夜带兵来王府接我,对吗?”
这出戏,唱得秒!瞬间将李婉姬噎住,本想惺惺作态为秦氏母女求情,以分化婳月和苏孟德,此刻也说不出口了。“言之有理……”唯有微微眯眼,李婉姬眸中闪过一抹寒意,“那请问,妹妹现在能否随我回宫了?”
门外都是李家军,出去就等于送死!沐晚却不以为然,莞尔一笑道:“可能还要劳烦姐姐稍候片刻,妹妹尚有件家事未办!”
“哦?”
李婉姬不依不挠,“敢问是何事?”
“想必姐姐也知,我母妃仍在清心庵念佛颂经。”
沐晚闲庭自若,有条有理,“这即将远嫁,妹妹想在出发前和父王一道接她回府,姐姐不会阻拦吧?”
“有此孝心,该当成全!”
李婉姬寒眉轻挑,步步紧逼,“不如,就让我李家军一路护送,如何?”
沐晚无丝毫惧色,冷笑应承:“甚好甚好,多谢姐姐!”
说罢,竟浅浅挽起长公主的胳膊,谈笑风生的朝门外走去。苏孟德一头雾水,忐忑不安的跟上。李婉姬亦是长公主同样满腹疑惑,直到邀沐晚坐进同一顶轿子,一行人浩浩荡荡朝太平山清心庵出发后,她才把话说开:“你就不怕,我在途中杀了你和苏孟德?”
沐晚淡淡一笑:“你没这么蠢。”
“是吗?”
李婉姬沉着脸,斜睨着她。沐晚却手托腮,在她眼前扬起一脸嫣笑,冲她眨眼卖萌:“因为,我是你的人啊!”
李婉姬:……一想到这女人刚才在王府的“借势扬威”,主动帮李家“安抚”苏氏党羽的谋反之心,她就感一种吃了苍蝇般的苦不堪言。“现在杀我,不就向全天下证明了,你才是毒糕事件的主谋吗?那么栽赃给苏秦卿,还有何意义?”
沐晚说得云淡风轻,笑意嫣然。“……”李婉姬愠色四起,却又无言以驳。沐晚悠闲撩开马车窗帘,朝外看了看后,唇角满意的勾起。扭头笑靥如花的看向李婉姬,乘胜追击道:“一旦激怒了苏孟德,你觉得你的李家军,能扛住陈仓的兵么?”
外面兵力布局已很清晰,苏家军大队人马从西面八方涌来,李家军已是瓮中之鳖。可似乎,李婉姬不惧!“那要么试试?”
只见她无丝毫惊慌,嗜血般的瞳孔里,只有不甘和凶狠,“本宫也想看看,苏孟德会不会力保你这挑拨离间之徒!”
沐晚顿心中有了数:这女人背后,还有更大的势力。“何来挑拨?”
于是,她柳眉一挑,轻笑道,“婳月不都是按皇姐的意愿行事吗?”
“……”李婉姬又被噎住。“听着,栽赃苏秦卿的是你!”
沐晚唇角勾出一朵美艳绝伦的笑花,犹如暗夜里的嗜血罂粟,“而我,不过是一颗忠心照朝廷的迂腐之人。从没信过,你李婉姬会害我。”
李婉姬:……彻底被噎死。——与此同时,另一辆马车中,苏孟德秘密审讯秋梨。“说,谁指使你栽赃苏秦卿的?”
毒糕事件,他只剩这一点疑惑。“长,长公主。”
一颗小心肝被折磨了整晚,秋梨再也招架不住。“婳月可知?”
“她,她死也不信幕后黑手是李家的人。”
寒蝉若禁的秋梨,在连连吞着口水中如实汇报,“还,还说春桃是,是存心挑起朝政动荡。”
“……”苏孟德彻底无语。——就这样,一启毒糕事件,让沐晚把所有人都捏在手中玩。苏秦卿、苏孟德、李婉姬都吃了哑巴亏,却又都拿她没法。以致于这厢马车中,李婉姬抓狂般的不甘。一把捏起沐晚的手腕,她怒目狰狞,咬牙切齿:“顺水推舟!你够毒!”
后者淡淡冷笑:“彼此彼此。”
见她从始至终都能这般稳如泰山,仿似将生死已置之度外?李婉姬在杀气凛凛中,没法不心有迟疑,便倏然丢开她的手腕,昂起下颚傲慢试探:“不过本宫也很好奇,你是如何让苏孟德明知爱女被栽赃,还……”“他的爱女,不是我吗?”
沐晚打断,手托腮,冲她眨眼卖萌。李婉姬:……已记不清是第几次被她噎住。当然了,沐晚也不敢掉以轻心。今晚并非要跟长公主为敌,而是要将其收入囊中。便收起打趣,义正言辞道:“不管苏孟德曾经的爱女是谁,今后他只有一个女儿,我婳月!”
“何妨?”
难忍怒火,李婉姬誓不罢休,“你父女二人已是我囊中之物,陈仓能不顾及你们性命?尤其是苏孟德!”
“陈仓会不会顾及,我不知。”
沐晚悠然接话,直直盯着她,眉眼弯弯藏住目光中的犀利,“我只知坐山观虎斗的那人,不会顾及你李婉姬的性命!”
话落,李婉姬瞳孔倏然放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