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主动跟他有“肌肤之亲”……他窃喜;她却严肃冷冰:“打探到谨言发生何事了吗?”
你特么的,能不能不要把这个男人总挂在嘴边?某男心里有点暴躁,便索性一把握住她的玉手,看似是让她松开他的手腕,实则趁机“吃豆腐”……继而邪肆一笑,懒洋洋道:“你这算质问呢?还是求人?”
沐晚心中咯噔,猜想他已打探到消息,否则不会猴急猴急回来找夜幕山。便忍住恼火,面无表情一句:“后者。”
“那就该拿出点求人的态度!”
男人蹬鼻子上脸,捏着她的玉手,拇指在她掌心摩挲。沐晚冷着脸,没好气将手抽离。继而吸口凉气,拿出姿态,微微朝他欠身行礼:“请完颜殿下将谨言的事情,告知臣女。”
这态度无疑让他不满,便下颚一昂,大言不惭道:“很遗憾,老子啥也没探到。”
“你?”
沐晚顿恼,可转念一想,即便他打探到了,也不会跟她说实话。与其在这里跟他浪费时间,不如直接去问夜幕山。便留下一个憎恶的瞪眼后,转身就走。可下一秒,就听见他不知所谓的说道:“只剩两个时辰了。”
猜想他话里有话,在抛砖引玉,沐晚驻足回眸:“什么?”
他摸着鼻尖走过来,指了指天,笑道:“两个时辰,天就亮了!”
沐晚:……神经病啊?气恼不已,她再度转身欲离去。结果,又被他的话给拉了回来……“天一亮,夜谨言就会自刎!”
你丫能不能一口气把话说完?沐晚心里暴躁,却也没法不紧张折回:“你说什么?”
“说得不够清楚?”
陈啸耸耸肩,云淡风轻道,“天一亮,你的心上人就没命。”
尽管有所心理准备,沐晚依然倍感吃惊。但面上没怎么表露,只犀利审视男人几秒后,坚定一句:“我不信!”
“由不得你不信!”
陈啸指着她鼻子霸气放话,说着冷笑勾唇,围着她悠然转圈,“胜而撤军,拱手让城,回到朝中肯定死罪。与其被人发难,不如挥剑自刎……”“是你!”
沐晚瞬间爆发,一把捏起他衣领,怒目狰狞吼道,“是你们耍手段逼他这么做的,对不对?”
“喂喂喂,话说清楚,这回可跟老子无关!”
某男佯装惊慌。“还说无关?”
沐晚怒火中烧,揪着他的衣领步步逼近。此刻无限仇恨,以致于男人在后退中绊了一跤,自己已把他扑倒在花丛上,沐晚也毫无知觉,仍在那咬牙切齿的问,“是谁烧的粮仓?是谁放的火?”
“那是夜幕山干的,赖我作甚?”
陈啸假装无辜,实则暗自窃喜,很享受此刻被她扑倒的状态。“可罗门是你的!”
沐晚将他越压越低,冲他唾沫四溅。本来两人此刻的状态,让他只感悠哉。可提起罗门,他又有点恼火,便没好气一句:“是个屁啊!老子又没训练死士,让晋国人打晋国人!”
沐晚张大嘴满脸惊愕,好半天才缓过神:“什么,意思?”
“呐呐呐,你先松手。”
陈啸嬉皮笑脸,“咱俩这样毕竟不雅,对伐啦?”
沐晚:……这才发现自己的糗态,顿弹簧般松开他,一屁股坐到了地上。见她脸色通红,陈啸不忍继续打趣,便言归正传:“一句话,所有人都中了苏孟德的套!”
说着,折了根花枝坐到她身边,摘下上面的雏菊递给她,沐晚不接。陈啸顿恼,知不知道,雏菊代表初恋?得得得,懒得跟你这没见识的古代人计较。于是,他将手里的雏菊一丢,故作愤愤的继续:“老子费尽心思夺走罗门,却不知罗门还有四万死士捏在苏孟德手里,特么个个都是这老王八蛋收留的晋国难民!”
沐晚瞳孔一张……万万想不到,竟有这样的人间惨剧:晋国难民摇身一变,成为敌国掌权者手中的利刃,向自国发难?谁的错?沐晚不知,也不想深究其因!“而夜谨言呢?”
身边的男人继续道,“费尽心思将计就计,让夜旷海在军营假装庆功,实则坐等老王八蛋的包抄突袭……此计甚妙!能将郑军余孽连根拔起……可最后呢?得知老王八蛋手里准备包抄的队伍,竟是四万死士,还特么个个是晋国人!”
一口一个“老王八蛋”,并非对苏孟德不解气。罗门的种种恩怨,那四万死士,陈啸根本不稀罕。所以此刻,他只是试探沐晚:到底知不知道你是苏婳?是那“老王八蛋”的亲闺女?女人哪还有心思管他的试探?顿恍然大悟:夜谨言“胜而撤军”的根本原因,是不忍看到晋国人自相残杀,尤其是那四万“被训练成死士”的穷苦百姓。谨言乃真君子!而苏孟德……够狠!其阴险毒辣,丝毫不亚于沐九针。试问这样的生父,她岂能接受?怎敢接受?“你说,他能不撤军吗?”
陈啸假装为夜谨言抱不平,实则坐等沐晚的反驳追问。因为他觉得,这理由不足以让男人撤军。所以他想试探,女人对是否知道更大的内情,比如夜谨言的身世真相……这男人真正的顾虑!可沐晚没丝毫没反应,陈啸摸了摸鼻尖,转而一笑道:“否则,怎对得起他爱民如子的光辉形象?对不?”
沐晚缓过神,狠狠瞪他一眼:“你少讽刺谨言!”
“老子就讽刺他了,怎地?”
某男跳起脚来开怼,豪言壮语道,“奶奶的,四万死士就撤军了?这要是给我,照打不误!”
暗讽夜谨言怂包,妇人之仁……听得沐晚气不打一处来,却也懒得跟他争辩。深知政治和战争难分对错,从道义上讲,夜谨言没做错;但从政局出发,他大错特错!让敌国得势,只会引来更多的战争,让更多的百姓遭殃。小爱保一方和平,大爱保天下子民。反正那四万难民已转投郑国,成了魔鬼,凭什么要对他们手下留情?想到这里,沐晚第一次觉得身边这货不那么可憎,便冷冷斜睨他:“你好像很愤愤不平?”
“不然呢?”
某男假装余愤未消,“这种事,给哪个血性男儿能接受?”
暗示夜谨言乃小白脸,非血性男儿!沐晚认为他这套路很幼稚,便冷漠朝他挑眉:“可你之前,不还盼着谨言输吗?”
男人勾唇邪笑,故作阴狠的朝她逼近,咬牙切齿:“老子不是盼他输,而是盼他死!”
坐等女人扇他一耳光,这样一来,他又能光明正大的跟她有肢体接触了。似乎在他眼里,跟她之间只有在斗嘴动手中,才能“增进感情”?可沐晚没他那么幼稚,不仅没动手,还冷冷的语出惊人:“他死了,你们燕国就能挥军南下、攻破潼关,对吗?”
陈啸一惊,不禁咋舌赞叹起来:“哟,政治嗅觉很敏锐嘛!”
说着眼珠一转,趁机抛砖引玉,“可惜啊,赵繁霜不如你。否则也不会为一己私欲,将夜谨言北军南调。”
这话已经说得很明显,一己私欲!可沐晚只是沉默,并没追问。陈啸心里有了数:刚刚沐老头对她坦白了一些事。便接着刚才的话题,开始试探另一个疑惑:“等着吧!天一亮,战报就会传到晋国朝中。大燕端瑄王率军二十万,攻破晋北的同州、华阴、蒲坂三城。”
沐晚听得瞳孔一张,三座城市的失陷她不吃惊,吃惊的是……这一仗不是完颜啸率军吗?怎么是端瑄王?但转而也不难理解,这货就在眼前,如何率军?看来重生后,过程已改写,结局却没变:谨言没有败,却依然会自刎;晋军胜利了,却还是丢了武阳郡。而晋北三座城池照样丢了,但燕国领军的换成了端瑄王……没空去黯然神伤,沐晚拉回思路。突然想起这货可能是“天外来客”,便顺着他的话试探道:“也就是说,你料定端瑄王攻不破潼关?”
上一世,潼关是被晋昊宇带军去守住的。可如今,晋昊宇还在西南军营没出发,那潼关是否无恙?却见男人瞳孔里抹过一丝慌乱,虽嘴上说得大言不惭:“没啊!攻破潼关只是时间问题,等本王回长安……”沐晚心里有了数,便冷冷打断:“哼,你回得去吗?”
不管这货来自哪里,存在就是隐患。所以她仍想先下手为强,除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