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谋士,能文能武,骁勇不凡,先帝完颜舜生前最器重的皇子!尽管现在这个完颜啸,已不是真正意义上的完颜啸。已在女色和武功上出现严重退化,但智谋丝毫未减,甚至比之前的完颜啸还要多。“现在才看出那丫头的不对劲,你是不是迟钝了点?”
车内,他朝沐晚阴阴笑着把话说开。沐晚听得一怔:“你早就看出来了?”
这才搞懂他刚才的装傻为哪般,原是打算迷惑女人?想着刚才自己的自作聪明,她顿感糗大。“不然呢?”
他却笑呵呵,得意洋洋的解释道,“憨货对我二十四小时不离身,可刚才愣是耽搁了一个多时辰,才追上我俩。说明什么?途中有变故呗!”
沐晚又一怔,皱眉相问:“你是说,柒儿是在第一次跟我分开时,被掉包的?”
这可跟她的思路有出入。却见男人扶了扶额头,继而一脸坏笑道:“如此明显的答案,问了就显得你太白痴!”
沐晚:……“可,可……”她想争辩。“别可可了!”
他却不给机会,懒洋洋道,“说起来,也怪你的丫头屎尿多!要不是途中她非要上厕所,哪会被掉包?”
这下沐晚没理由不信了,却也对男人话里的另一个信息没引起重视:阿柒为何“屎尿多”?为何非要在赶路的时候上厕所?也许,还有内情!男人正在思考这点。沐晚却深深忽视了,只追问道:“所以,你那手下早就知道,自己带回来的是个赝品?”
兴许是被这一路的诡异,搞得神经太过敏感。她严重怀疑,那虬髯大汉也在伪装,实则并不是个憨货。却见男人有扶了扶额头,继而呲牙咧嘴的朝她斥道:“他跟你一样,是个白痴!”
沐晚:……你才是白痴!好吧,在这件事上,我的确比你白痴了些。可你也犯不着说得如此直白吧?就不能给女性留点面子?“幸亏老子这双眼睛敏锐!”
男人抬起一只腿,脚踝搁在另一条腿的膝盖上晃着脚尖,笑得可恶又得意,“江湖上人人都小看我陈啸,却不知老子才是这时代的主宰!”
好一句霸气的话!不由得让沐晚心里一震,还有点荡漾。但面上仍不露丝毫,她质疑盯着他:“你叫陈啸?”
上一世没听过这名字,似是四国的名门贵族中,也查无此人。让沐晚不得不怀疑,这是他随口胡诌的假名。毕竟他面相也算器宇不凡,身上自带贵气,横看竖看都不像“出身卑贱、经历龌龊”之人……但也难说,细作首领能是个什么好货色?更何况,这罗门还是他从别人手中“偷”来的!行迹如此卑劣,可不算是“经历龌龊”之人?陈啸似是没看出她心中的鄙夷,笑笑朝她伸手:“正式认识下,耳东陈,呼啸的啸。”
沐晚白眼一翻,直接忽略他这现代礼仪,吸口凉气道:“既然早就知那女的是冒充,你为何还要带她一起上路?”
陈啸尬,便也没好气喷了句:“说你蠢,还不信?”
沐晚:……能不能别把蠢字挂在嘴边?“不一起,怎么让对方露出狐狸尾巴?”
陈啸将语气缓和,慢悠悠的说着,取出女人刚才失手落在车外的飞镖,举在手里端详,“用我罗门的独门秘器,来行刺我这主公……你说,她是谁派来的?”
答案已很明显:前任罗门主公。可沐晚也不知是想太多,还是被某些信息干扰了。只见她阴狠眯眸,咬牙切齿道:“夜幕山!”
陈啸一怔,不可思议的看着她:“呵,你思路还挺清奇的。”
严重怀疑她从马背上摔下来时,就把脑子给撞傻了。否则前后反差怎那么大?之前在枫林时,她还表现得聪慧绝伦、处变不惊;之后呢?简直就是他手中的提线木偶,任他耍……却不知,当局者迷旁观者清!除他之外,其余多方势力似是都奔着沐晚而来。她身在局中,便也难以看透,但思路还是清晰有理的……假阿柒为何要怂恿她去冒充苏婳?这一计,对谁最有利用价值?无疑,夜幕山!如若她听信谗言、真那样干了,夜幕山就能顺理成章的利用此事,给沐家扣上“通敌卖国”的帽子!所以,沐晚才会放着明显答案不猜,而去猜夜幕山。她甚至怀疑,夜幕山就是前任罗门主公……否则没法解释,严佑山身为罗门宗主,却对现任主公有二心!也没法解释男人前后两句话:罗门并非完颜家族创立,它来自这时代另一个枭雄之手;夜幕山想当皇帝,试问天下除了罗门,谁有能力助他?将这两句话综合在一起,沐晚认为,来龙去脉就很清晰:夜幕山创立了罗门,想以此助自己篡位登基。谁知中途生变?被一个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陈啸,给截胡了?于是,严佑山这个宗主的处境尴尬了。既要忠心夜幕山,又得应付现在的罗门主公?便心生一计:让两人握手言和,共谋大业!简言之:罗门你要想你拿去,但可否继续助襄王篡位登基?至于你想用罗门在别国搅什么风云,我们不管,还可助你。这是严佑山的想法,但夜幕山不会那么爽快的答应。毕竟此人心胸狭窄、呲牙必报,罗门被夺,这口气咽不下……于是,桃花村的骗局诞生!沐晚几乎能肯定,“大老爷”就是夜幕山,“红姐”是贱人沐兰心。这对狗男女早在她婚前就搞到了一起,上一世她到死才知。如果以上都成立,就能解释:真阿柒为何要带她去那间茅舍、看到骗局,还支持她带上“锦云流苏”以备后患。因为真正的阿柒,是忠心于她的!夜幕山正是嗅到这点,才派“假阿柒”来截胡,果断扔了“锦云流苏”。好在这玩意儿,被细心的罗门主公捡回……想到这里,沐晚略带感激的看向对面的男人,柔柔道:“主公心思缜密,事无巨细,臣女感激不尽。眼下有一事,不知主公可否出手相助?”
闻言,陈啸也拉回思绪。收起那罗门飞镖,玉手摸唇,坏笑看着她:“从一开始你就一口一个主公的,怎么,想入我罗门?”
语出惊人!虽是调侃,却仍让沐晚心一慌,脱口而出:“哦不不,臣女绝无此意。”
说完就后悔,这话似乎有嫌弃罗门之意?便从嘴角挤出一丝微笑,却垂眸不敢看他:“臣女的意思是,一介女流身无长物,不敢高攀。”
男人摸唇偷笑,心想:你这马屁倒拍得挺响!见他没接话,沐晚缓缓抬眸。眼波微漾,含笑间透着一丝娇媚和羞怯:“只是先前不知主公大名,故而找不到合适的称呼……”“那现在呢?”
男人双肘搁在膝盖上,身体前倾凑了过来,嘴角挂着暧昧笑意。沐晚抗住诱惑,力争做到波澜不惊。只是在垂眸间轻点头,柔声一句:“陈公子。”
这答案,显然不能令他满意。只见他上半身继续往前又凑近了些,魅惑道:“叫啸哥!”
沐晚:……抬眸间,脸上的含羞带怯退却,取而代之的是微恼和冷冰。男人暗暗偷笑,心想:你这功力不咋地,就这,也好意思对我用美人计?便收回身体,乐呵呵的打趣:“也对,这称呼有情哥哥之嫌,不适合咱俩。但我也不是什么公子,你还是直呼大名,叫我陈啸吧!”
沐晚暗暗松口气,状态瞬间自然了许多,便直言恳求道:“陈少侠,想必柒儿已落入夜幕山之手,可否帮我救她?”
“还念着那丫头?”
男人双手交叉垫在脑后根,慵懒往后靠了靠。沐晚点头,眸中尽是担心和期盼。男人不作答,并非为人小气、不肯出手。而是对真正的阿柒,他也有所怀疑……怎么就那么巧?赶路时非要下马去拉屎?你没听错!据憨货说,那丫头当时就是说“拉屎”。言外之意很明显:不是一时半伙儿能完事的!他几乎能肯定:这一招,是为打消憨货的怀疑,留足时间跟同伙完成交接。没错,他怀疑“真假阿柒”是一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