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刻开始,老头就知道我们的存在了,你要做什么,我陪着你。”
百里锦钰原来的意思,是陪着楚妖娆,顺带着,找到那根藤蔓后面的主人。因为那根藤蔓的身上,拥有跟诺一样的气息。诺,就是天赋大会的背后操控者,暮娘的主人,他和风情的的师叔。而常老头,严格说来,并非是他的师父,只是他为了掩人耳目,做的一个幌子罢了。诺的身上,拥有强大的,神秘而熟悉的,来自远古的气息。这根藤蔓上,同样拥有。百里锦钰的记忆其实是杂乱无章的,里面充斥着的,多是和楚妖娆有关的画面。而那些画面通常都零碎无比。他之所以会经过这些零碎的画面,对楚妖娆表示如此深刻的爱意,不过是因为,当他见到她的第一面起,那种从灵魂深处起来的战栗感。他爱她,矢志不渝。但是终究,他的记忆是不完整的,或许这根藤蔓的背后,能帮他回忆起更多的往事。事后百里锦钰不止一次地想过,如果他没有跟上楚妖娆,又会是什么样的情况?楚妖娆看了百里锦钰一眼,没有挣开他。她只是闭上眼睛,然后释放出自己的精神力,仔细地探寻这座山脉的中央。根据上次的记忆,那个对她的精神力造成猛烈攻击的声音,就是在这山峰的中央位置。那个苍老的叹息。虽然只是一声叹息,但是由于那种特殊的说法方式,那种讲话时的急躁,但是却力求稳定,含着亘古蛮荒的丰富意味。让楚妖娆,只是瞬间就听了出来。在素手丹心宫山崖的中心位置,被困在层层封印中的人抬起一双满含着不可置信的眼睛,这女人怎么会这么快追过来?他只是说了句来无涯派找他而已,就这么确定,他就是这山中的人?不过无所谓了,他要的,只是这女人的精神力打破面前的屏障而已。因着上次的事情,楚妖娆明白,自己肯定不是这不知道是什么样子的老怪物对手。罢了,再不济,就是一条命而已,温热的玄力从百里锦钰的手心源源不绝地输入到了楚妖娆体内,楚妖娆一愣,但是也没避开。她低声道了一句谢。把握到了大概位置后,楚妖娆将自己的精神力,幻化做一道光剑,狠狠地扎入到了那中心。素手丹心宫震动。几个弟子匆匆忙忙跑出来,但是却被挡在门口的老头堵住了路。“师父,怎么了?”
段时看着常老头紧蹙的眉心,不由担心问道。好像师尊很久都没有露出如此担忧的神情了。“都给我回去好好修炼!大劫即将到来,都给我努力提高修炼水平!”
常老头把他们大骂一通,看着这群兔崽子灰溜溜地滚回去之后,才皱眉看着大变的天象,喃喃自语:“终究是,走到了这一步。”
这件事情,本就不是常人可以插手的啊。“常长老,长老院请您过去商议事情。”
一个身穿白色道袍的弟子从天际飘来,然后落地,恭谨地朝常老头行了个礼。常老头打量着这个年轻弟子,然后拿出手中的大蒲扇,缓缓道:“长老?老头子可不是什么长老了,不过既然来请了,老头子也就去看看吧。”
他离开的时候,在空中缓缓结了个手势,然后整个院子,就被一道光罩围起来。在这个时候,没有一个人可以出去。在屋子里面,除了花锦绣,楚妖娆和百里锦钰不在之外,素手丹心宫的弟子赫然都在此处。东南早已赶回了素手丹心宫。“大哥,最近是怎么回事?为什么我感觉,门派最近风声鹤唳?”
众人都认真地看着东南,东南在众人的心目中无疑是仅次于常老头的存在,不,有时候,在众人的心目中,东南甚至比常老头来的靠谱。东南修长的手指轻轻点着桌面,他半晌才说了句:“按照师父所说,去好好修炼吧。”
“……”此时的楚妖娆,整个人都大汗淋漓,她像是被从水里捞上来的一样。此次虽然那个尖锐的声音没有继续攻击她,但是却也无法穿透那个阻拦她的壁。眼中山闪过一丝狠光,楚妖娆甚至想着,一剑劈开这山峰,看看这里面到底有什么妖魔鬼怪得了。“妖娆,等等。”
熟悉的声音从耳边传来。楚妖娆原以为这声音是百里锦钰,因为实在是太熟悉,随后她立马意识到,这根本不是百里锦钰的声音。她的手一抖,不可置信地看向耳边。百里锦钰惊诧地睁大眼睛,这个男人是谁?无声无息地走到了楚妖娆的身边,黑袍人摘下了自己的帽子,握住了楚妖娆的手:“你不该这样乱了分寸的,妖娆。”
蓝九?不染纤尘的气质,以及久居高位,而显得万分高贵的身形,楚妖娆的脚下一个怔愣,没有站稳。楚妖娆原以为,自己会在时间的流逝中,渐渐忘记过去,可是只是见到这样一张熟悉的脸,她就没有办法,难以遏制地想起了那些久远的过去。楚妖娆看着蓝九的脸,难以抑制地,颤抖起来。沉默地挡到了楚妖娆的面前,百里锦钰一句话没说,一双湛蓝的眼睛冷静而沉稳地看着百里锦钰。蓝九勾起唇,看着百里锦钰,然后轻轻道:“妖娆,你有没有想过,自己来到这里,从头至尾,都是个骗局?”
你为什么好端端地会重生呢?你的人生那么安定,谁可以让你重生呢?百里锦钰的眼睛猛然睁大。“蓝九,你离开,”出乎二人的意料,楚妖娆嘴里吐出的,却是这样毫不留情而让人意外的语句。楚妖娆垂下眼睛,缓缓道:“蓝九,离开这里,你既然能过来,就有回去的办法吧。”
她口中的离开,是让蓝九从这个异世,回到现代去。蓝九眼中闪过一丝不可置信,他失声道:“你和我一起走!”
“我走不了了。”
楚妖娆的眼中闪过坚定,“正如你所说,我要好好查清楚,我的灵魂,会进入这个世界的理由。“这一切都没那么简单,楚妖娆深知。她只是简简单单地睡了一觉,怎么可能灵魂就此重生,还重生到了这样一个异世大陆。从她发现蓝九跟随她而来的时候,她就知道自己的灵魂穿越到异世有问题,因为如果是正常的穿越,蓝九怎么可能能够跟过来。但是她不想去深究,因为深陷于水底的秘密,终究会在某一日,浮现出来。这是必然。在那之前,她倒不如好好提高自己。“好,好,”蓝九转过身:“我早就该想到的,这么明显的问题,你怎么可能一直忽视,原来是你故意的吗?楚妖娆,楚当家,果真是年纪轻轻就身居高位的人。”
楚妖娆对他的话无动于衷。她知道他内心的痛苦,但是无法理解。蓝九喜欢她,为她痛苦,她一直都知道。只是那种痛苦,到底是什么样的呢?她什么都没做过,他又何必痛苦?楚妖娆自认为不理解,她只把蓝九当朋友罢了。“他爱惨了你,”百里锦钰看着蓝九离开的背影,轻声道。“谢谢。”
楚妖娆对着他挡在自己面前的行为表示谢意,因为蓝九刚才的威势,确实惊人。百里锦钰却只是苦涩一笑,他缓缓地道:“他替你打开了通向山中央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