蛟龙走后不久,小柱子又送来一封信。“今晚子时,城外树林。”
只是简单的八个字,依旧歪歪扭扭的,像是在模仿小孩子的笔画。郁柠把信递给司惟牧:“这信真是来得巧了,我们刚得到舍利子,他就来催了。”
司惟牧道:“看来这人私底下也在关注我们。”
郁柠:“最近蛟龙的事情闹得沸沸扬扬,不明白各种内情的人不清楚,但这个人一定能猜到这里面的秘密。”
“所以,我们今晚赴约将鉴微大师赎回来?”
司惟牧问郁柠。郁柠点点头:“嗯,鉴微大师被抓了这么久,估计也不好受,我们先把人赎回来再说。”
两人就这么决定了,开始做晚上赎人的准备。“王爷,王妃,外面有个小孩子拿了王妃的玉佩上门,说是秋风巷收容所的,找夜江。”
莲烟没多久又进来道。郁柠立马站起来:“快请进来。”
莲烟出去又回来,带进来一个十岁左右的男孩。男孩拘谨地跟在莲烟身后,走进来偷偷看了郁柠和司惟牧一眼,忙要跪下去磕头。“不用这么多礼,快起来。”
郁柠忙将他拉起来,面带微笑地指着一旁的凳子,“坐。”
秋桐端了点心和茶水进来,郁柠又忙招呼他喝茶吃点心。男孩怯怯地应了声,却不敢真的去碰茶和点心。郁柠见状拿了一块点心塞进他手里:“吃吧,别客气。”
男孩拘谨地咬了一口就不吃了,他两只手搭在腿上,空着的那只手无意识地绞着裤子,坐立不安地往四下望了望,没有看到那道熟悉的身影,小声问一旁的莲烟:“我找宁道长,夜江也行。”
声音虽小,郁柠和司惟牧还是听到了。“是我拜托宁道长的。”
郁柠笑眯眯地对男孩说,“我请他帮我留意一个人,他前些天来信说已经托秋风巷收容所的孩子们帮忙留意了,就是你们吧?”
男孩重重点头,对上郁柠温和的目光,心里来了点勇气,他竭力用正常的声音说:“宁道长让我们留意的那个黑衣人,今天早晨又出现在我们收容所外面了,我找人偷偷跟着了,就来给你们报信。”
郁柠点点头,对司惟牧道:“那个黑衣人就是叫小柱子给我们送信的那个。”
司惟牧沉吟,对莲烟道:“你跟他去一趟。”
莲烟应了声,对男孩道:“劳烦你带路。”
男孩站起身,恋恋不舍地看了点心盘子一眼,起步跟在莲烟身后往王府外走去。郁柠忙道:“等等。”
男孩和莲烟都转身。郁柠对秋桐道:“去拿东西来将点心打包好给他带走。”
男孩咬了咬唇,正想拒绝,郁柠抢在他前面开口,“就当是你们帮我忙的一点小小报酬,若是我们今天将人抓到了,还要给你报酬的。”
男孩这下便不再推辞,接过秋桐打包好的点心道谢,匆匆跟在莲烟身后出去了,背影透着莫名的欢快。莲烟和男孩回到秋风巷,巷口有一个跟他差不多大的小女孩等在那里,见两人回来,小女孩眼睛一亮,忙迎上去说:“阿花他们跟上去了,从这边。”
她指着右手边的路。男孩点点头,将点心交给小女孩,道:“这是他们给我们的报酬,你拿回去分给弟弟妹妹们吃,我们去看看。”
“你们小心点哦。”
小女孩提着糕点蹦蹦跳跳地回去了。男孩直到收容所的大门关好,才转身对莲烟说:“我带你过去。”
收容所别的不多,就孩子多,莲烟跟着男孩,一路上每个路口都有一个孩子守着,告诉他们往哪边走了。直到走到一家偏僻的客栈前,守在客栈外面隐蔽处的小孩子对两人说:“他今天进去以后就没出来了。”
男孩看向莲烟,莲烟打量了一眼客栈,对他说:“你们先回去吧,我进去看看。”
男孩担忧地问:“你一个人没问题吧?”
“没问题,快回去吧。”
男孩这才点点头,带着弟弟回去。莲烟目送他们离开,又在客栈外面站了会儿,才抬步朝客栈走去。“客官,打尖还是住店哪?”
店小二见她进来忙过来笑脸相迎。莲烟的目光在整个一楼扫了一圈,这个客栈并不大,一楼一眼就能望到头,几个木方桌,桌上寥寥坐着几个人,有人进来也不理,只兀自喝着酒。莲烟回过神来,对上小二殷勤的目光,道:“住店。”
“好嘞,客官楼上请。”
小二忙带她上楼。楼上的客房有限,仅仅只有五六间,莲烟默默地跟在小二身后,耳朵却在仔细聆听两边客房里传来的声音。这几间客房,实际住人的只有三间,还剩下三间是空的。小二推开走廊尽头的那间客房的门,热情道:“客官,这便是您的房间,有什么需要的只管下来吩咐小的便是。”
莲烟扔给他一锭银子:“我想休息一会儿。”
小二会意,接过银子笑得极为殷切:“客官好好休息,小的就不打扰了。”
小二贴心地将门帮他关上,脚步声很快走远。莲烟把耳朵贴在门缝上,确定他已经下楼,才轻轻将门打开走出来,又把门关上。走到刚才她确认有人的房间外面,先是轻轻敲了敲门,随后一个闪身躲进了走廊的阴影里。“谁呀?”
门打开,一个胖墩墩的中年男人打开门,看见门外没人后又骂骂咧咧地关上。用同样的办法将另外两个房间的门敲开,都没有穿着黑衣的人,莲烟沉思了一会儿,直接冲进去最后一个人的房间,将人打晕了直接绑起来带走。莲烟效率之高,让郁柠赞叹。地上的年轻男人身材瘦削修长,穿着一身白衣,看起来就像是个文弱书生,跟小柱子嘴里那一身黑衣戾气十足的人完全不搭边。“你怎么确定是他?”
郁柠踢了踢男人的肩膀。莲烟道:“他身上有血腥气。”
郁柠:“……杀人杀太多了吧。”
莲烟点点头。郁柠道:“我倒不认为是他,按照你的说法,收容所那么多小孩跟踪,那人这么警觉,肯定会察觉到,他是有多想不通才会在客栈坐以待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