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锁对于蛟龙来说不是什么大问题,他拔下一根头发丝,轻易就将门打开了。跑出去是刀山火海,身后幽灵狂追,又是一道门。蛟龙匆匆忙忙打开门,跑出去又是一道坎。他不停地逃跑、开门、逃跑、开门,不知道跑了多久,更不知道开了多少道门,只知道到了最后,他开门都快开吐了,身上也有不同程度的伤痕。前方又是一道门,幽灵还在身后追赶,有两只已经趴在他的身上吸他的骨血。蛟龙只觉得身体越来越重,待看到眼前的锁时,他的身体出现反射性的反胃。“呕——”他没忍住,一下子吐了出来。虽然犯恶心,为了生命着想,他还是强忍着呕吐的欲望抖着手将锁打开,一出去,面前又是一扇门。蛟龙开始崩溃:“怎么还有?”
他颤颤巍巍地走过去,机械地打开锁,又推门机械地走出去。越到后面,他的神情越麻木,连动作都是机械似的。千奇百怪的锁比他以前开的样式还多。将一个菱形的锁打开之后,蛟龙踉跄着出去,就见外面一阵白光闪过,他回到了被绑的屋子里,他的身体依旧被铁链绑着,面前或坐或站的人甚至连动作都没变过。唯一改变的,大概是空中漂浮着的女鬼。付氏双手叉腰,笑眯眯地看着他:“好玩吗?”
蛟龙:“……”付氏利用阴气变幻出一道锁,蛟龙看到后一阵反胃,“哇”地一声吐了出来。“拿走,快拿走!”
他疯狂大喊,好像这锁是什么洪水猛兽似的。付氏这一弄,直接将他的应激障碍都弄出来了。郁柠给付氏使了个眼色,对方不情不愿地挥挥手,那锁一下子消散在空气里。“现在可以好好聊聊了吧?”
郁柠笑容和善地看着他。蛟龙语气无力地点头:“你们想知道什么?”
“舍利子在哪里?”
郁柠问。蛟龙:“已经交给雇主了。”
一旁的鱼屏度连忙问:“雇主是谁?”
蛟龙神态为难:“这个……我虽然是飞贼,但也有原则,雇主的事情,恕我不能透露。”
“你原则还挺高。”
司惟牧不知是嘲讽还是夸赞地说了一句,转而道,“既然你不愿意说出雇主的消息,那我们雇佣你去将舍利子偷回来不就行了?”
蛟龙眼里射出一道精光:“行啊,你们打算出多少钱?先说好,少于一千两我是不会接的。”
“你还想要一千两?”
司惟牧似笑非笑,“一个铜板也没有,将功赎罪明白吗?”
蛟龙一下子泄气:“我拒绝。”
付氏阴恻恻地盯着他:“你再说一遍?”
蛟龙缩了缩脖子,到底没敢再次反对。他识时务地低头:“行吧,我去帮你们把舍利子偷回来,可以给我松绑了吧?”
“先别慌,来,先盖个手印,你那印章也盖在上面。”
郁柠拿了一张协议出来。蛟龙不是很情愿:“不用弄得这么正式吧?”
“这是为了以防万一,你们这些飞贼一向不老实。”
鱼屏度在一旁道。蛟龙眼睛一瞪:“你还不是飞贼,狂什么狂?”
“我跟你们可不一样。”
眼看两人又要吵起来,郁柠将协议和印泥往蛟龙面前一推:“别废话,盖章。”
蛟龙不情不愿地盖了手印又盖了章,郁柠示意夜江:“将他松开。”
身体上的束缚消失,蛟龙活动了一下手脚,眼珠子一转,转身就往外面逃,还没跑出几步,面前突兀出现一位拿着海棠花的女子,神情危险地看着他。蛟龙:“……”他默默地倒回来,在椅子上规矩坐好。“你跑啊,怎么不跑了?”
鱼屏度幸灾乐祸。蛟龙一向能屈能伸,他一本正经地解释:“我就是活动活动身体。”
“嗤——”鱼屏度发出不屑的嘲笑。海棠摇曳生姿地走到郁柠身边,眉头紧皱:“这人一看就不老实,还是再让他昏睡一段时日,涨涨记性。”
他并未刻意改变他的声音,蛟龙一听猛地睁大眼睛:“男、男的?”
“怎么,让你失望了?”
花倚蝶将海棠挡在身后。海棠虽然成精了,但因为法力受限,除了郁柠偶尔帮他出来,他一般都待在花府足不出户,生活环境相对简单,就养成了他相对单纯的性子,导致花家上下对他有极强的保护欲。此刻,花倚蝶直觉蛟龙的语气不对,他警惕地看着蛟龙,暗自戒备,仿佛接下来一言不合就要开打。蛟龙讪讪地笑:“我从未见过一个男人长得这么……漂亮。”
“你现在见到了,还有什么疑问吗?”
花倚蝶说话带刺。蛟龙快速否认:“没有。”
“最好没有,否则我们花家倾尽全力也要你好看。”
花倚蝶威胁道。蛟龙喉头一哽,心里那点小火苗彻底熄灭。这么好看的人,怎么会是个男人呢?他明明穿的还是女人的衣服。蛟龙越想越心塞。郁柠站起身:“好了,协议也签了,今天晚上,我要看到舍利子,否则,你知道后果的。”
蛟龙默默地点头:“我们在哪里碰头?”
郁柠:“就在莫府的书房,你不是很熟吗?”
蛟龙不想再待在这里,果断离开这个让他心梗的地方,付氏忙跟上去监视。郁柠伸了一个懒腰,扭头含笑问鱼屏度:“师弟呀,你身上的蛇形印记洗掉了吗?”
鱼屏度原本笑意盈盈的脸一下子沉下来,咬牙切齿地吐出两个字:“没有。”
天知道当他醒来看到自己身上光溜溜的,蛟龙还在他身上盖了章后有多崩溃,皮肤都快洗得脱了一层皮都没有将那印记洗掉。“师姐,怎么办,我不会要顶着这印记过一辈子吧?”
鱼屏度欲哭无泪,为了体现真实感,让蛟龙察觉不到不对,他可是牺牲了好多。郁柠安慰他:“应该不至于,多洗几次,总能洗掉的。”
昨晚一晚上没睡,再加上今早上审问蛟龙,所有人都身心俱疲,杨氏张罗着让大家吃了一顿简单的饭,便各自回房歇息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