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在外面没出什么事吧?”
坐在火堆旁吃着热乎乎的烤鱼,郁柠问。秋桐摇摇头:“没有,就是担心你们,小姐你不知道,我们在外面看到你们那里又是打雷又是刮风下雨的,可担心了。”
郁柠神神秘秘:“那是你家小姐在做法。”
秋桐神情一愣,恍然大悟:“我就说嘛,那么大的动静,也只有小姐你能弄出来了。”
郁柠昂着下巴:“那是。”
虽然是事实,但你们主仆二人一个敢说一个敢信,也是挺厉害的。付氏在郁柠破阵时就待在玉佩里没敢出来,直到出了遮阳岭,她才小心翼翼地探头探脑。此时此刻,她正坐在郁柠身边抱着一条烤鱼啃。解决了一桩大事,花倚蝶的心总算落回肚子里,他吃完烤鱼一抹嘴巴:“我这就带人去南涯县。”
“刚好,我们也去南涯县歇一晚。”
司惟牧站起身来,“跟你一起走。”
花倚蝶点点头。留下花家一部分人在原地守着尸体,其余人整装待发,紧赶慢赶,终于在日落之前赶到南涯县。南涯县是一个小县城,因为靠近遮阳岭的缘故,不少人都搬出去了,连路过的商旅都不爱在这里歇脚,一般都从另外一个县城经过。县城又小又破,城墙久经风雨,看起来摇摇欲坠。与之相反,守在城门口的侍卫虽穿得并不怎么好,却精神奕奕。县城很少来生人,因此,当郁柠他们这一大队人马出现在城门口时,惹得路过的人频频看过来。为了减少不必要的麻烦,他们这一行人都是经过伪装,完美地和花家队伍融合在一起。看起来就像是一个大型的商队。城门口检查时,守城侍卫惊疑不定:“你们是从遮阳岭过来的?”
夜江点点头:“正是。”
围观百姓议论纷纷。遮阳岭可是吃人的地方,这些人居然毫发无损地走出来了?夜江一板一眼地解释:“我们没有靠近遮阳岭,只是从它外面的官道经过,一路很平安,并未出什么事。”
这倒是说得通。虽然遮阳岭邪门,但它确实不会波及到除它本身以外的地方,但人毕竟有趋利避害的天性,再加上人云亦云的传言,遮阳岭以及周围那一大片区域都成了禁区。包括离遮阳岭最近的南涯县,一年到头没几个生人路过。侍卫认认真真检查之后,将他们放行:“可以了。”
夜江拱手:“多谢。”
“职责所在。”
守城侍卫露出一口大白牙,“县里很久没来生人了,酒楼客栈开不起来,你们若是想住宿,就去县衙找金主簿,由他给你们安排。”
夜江再次道谢。“这侍卫还挺小心的。”
进城后,夜江感叹了一句。按理说,他们这样的商队再怎么样也犯不着由县衙的人来安排住处,只是由于人数太多,侍卫不得不小心谨慎,把人放在县衙的眼皮子底下才安心。花倚蝶到了镇上就匆匆跟他们分别,去找棺材铺子。两队人马在这时分开,司惟牧他们继续巡查,花倚蝶则要将商队的尸体带回京城。南涯县的县衙很好找,县城中间那座最气派的房子便是。说是最气派,其实也是跟县城其它房屋相比,和司惟牧以前看过的县衙比起来,已经算得上寒酸了。或许有人早已来报过信,县衙金主簿早早地等在门口,见他们走来后眼睛一亮,颠颠地迎上来。六十多岁身材干瘦的老人身穿一件洗得发白的长衫,笑容很是亲切,隐隐带着一股殷勤。“各位远道而来,是来我们南涯县做生意?”
他伸长脖子往后看,满怀期待地问。依旧是夜江上前交涉。“我们只是想在县里休整一晚。”
金主簿期待的小眼神光芒“噗”地一下,灭了。但没过多久,他又振作起来。“诸位来都来了,可以考察一下嘛,不是我吹,我们南涯县虽然贫困,但民风淳朴,绝对是你们开店的好地方,如果你们愿意,税收什么的一切都好商量。”
金主簿在卖力游说的同时,也没忘将他们带到县衙后面那条街。跟前面主街相比,这里相对比较安静。金主簿指着一处院子,笑眯眯地说:“这是我们县令夫人娘家的房子,夫人双亲去世后,这处院子便空了下来,被夫人拿出来偶尔接待一下贵客。”
这院子看起来有些年头了,金主簿拿出钥匙将锁打开,推门进去,一眼就能看到全貌。一进的院子看着并不大,一眼就能看见尽头,院内的地连边边角角都被开垦出来种菜,只留一条路从门口直达正厅。金主簿很是自豪:“我们县令夫人勤俭持家,不放过每一块可以种地的地方,县衙因为这,伙食多改善不少。”
显然他也没少吃。屋子打扫得很干净,金主簿小心观察他们的脸色,没看到有任何不满,遂放下心来,依旧笑眯眯地说:“院子里的菜都还没熟,你们若是想自己做饭吃,可以去隔壁刘婶那里买菜;若是不想做饭,只需要每人额外付十文钱,晚饭便由我们县衙包了,荤素都有,到时候给你们送过来。”
夜江询问似的看向司惟牧,司惟牧看向郁柠。郁柠头一点:“给钱吧。”
都在县里落脚了,不吃点热乎的饭菜说不过去,但他们加上侍卫有五十多人,若是做饭,不知道得做多久。还是给钱比较划算,又不贵。夜江手上没有铜板,只给金主簿一两银子。“不用找了。”
“不不不,钱财的事情我可不敢贪,你们等着,我这就回县衙取钱。”
金主簿珍而重之地将银子放入腰间的小布包里,这才朝他们拱手,往县衙跑去。“县衙的人想方设法挣银子,南涯县看来是真穷。”
郁柠在屋里转了一圈,“一路走来,见到的人气息都很干净,确实如金主簿所说,他们县民风不错,再加上金主簿刚才的表现,由下往上,县令应该是个好官。”
司惟牧点点头,将润口茶接过来喝了一口,“南涯县县令曲阑中,以前是外祖父的学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