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方终于摸到了苏海的脉搏。他一边手缕胡须,一边闭目沉思,屋子里静寂一片,众人都在紧张的等着结果。足足过了盏茶时间,华方才站起身,微微的摇头。“华,华神医,海儿,海儿怎么样?您能不能给开一个方子?”
苏夫人满脸祈求,她的心都要提到嗓子眼了。“无药可医,无药可救。”
华方说出八个字,让苏夫人都几乎昏阙。“华神医,这,这……您是不是没有,没有仔细的看好,不然,不然您再看看苏海的眼睛,或者,或者他的舌苔?”
苏贵人颤抖的说道。“无药可医,无药可救。”
华方背起药箱。“华神医,华……”苏夫人急忙叫道,但华神医已经离开了房间。“娘,不用,不用麻烦华神医了,怪只怪女儿命薄,女扮男装有违阴阳天道,也该有此报。”
苏海脸上却没有什么变化,她叹息说道,“为女儿准备后事吧,只恨女儿不能再承欢膝下,侍奉双亲……”“海儿,你才十九岁,怎么能死,怎么会死!娘亲不让你死!”
苏夫人状若疯狂,急忙跑出去追华神医,不管怎么样,你得留下一个方子啊。“娘,娘……苏海,你先待着,我去看看娘。”
苏贵人也急忙跑了出去。苏贵人追到花园,却看到华方正在凉亭上,正在微微摇头。苏夫人急忙过去,哭泣道:“华神医,我求求你,求求你……”华方却一挥手,摇头说道:“苏夫人,你且稍安勿躁,我不是没有药方,而是有,却不能让苏姑娘知晓。”
听说华方有药方,苏夫人却怔住。那你刚才为什么不开?到底是什么药方,还得瞒着苏海棠?苏贵人也是着急的说道:“华神医,如果有药方就请华神医开出来,以解我妹妹之苦,我给您跪下。”
苏贵人说着,就要给华方跪下。华方急忙站起,挥手道:“苏贵人,药方不是开的,你听我说。其实,苏姑娘是因为害怕自己的身份揭穿,罪犯欺君,会给家人惹来灭门之祸,长期的害怕,恐慌,导致淤血积在肝脏之中,故而气短。”
“淤血倒不是不能用银针清除,但是,她的心里泛着浓烈的相思之气,相思之人就是她恐慌之人,但因为苏贵人已经嫁入皇宫,她无计可施,一心求死,所以必须将她置之死地,才能获取那一线的生机。”
“这,这……苏海棠居然,居然喜欢皇,皇上?”
苏贵人怔住。“至少,从现在的脉象上看,的确是这样。”
华方点头说道,“我能给你们一个方子,就是令她的至亲至爱都背叛她,让她倍觉凄凉,倍觉哀婉,这样一来她心无挂碍,最好是能让她吐出胸中淤血,此为以悲治哀之法。”
“这,这……能,能行吗?”
苏夫人好像听一个天方夜谭。“能不能行,这是唯一的办法,你们自己考虑,我要回去复命。”
华方点头,抱拳冲着她们告辞,“哦,切记千万不要让苏姑娘看出任何端倪。”
苏夫人僵在当场,微微的摇头。谁又能想到,自己的二女儿也看上了皇上,这让她如何是好?苏海棠是以后苏长青准备招收赘婿呀。“娘,就,就按照华神医说的做吧。”
苏贵人也是微微摇头,轻声说道,“毕竟招人入赘,没有妹妹的性命的重要,如果……我是说如果,如果妹妹进了宫,跟我也有个伴,不是更好吗?”
苏贵人心里也是微微一叹。一来父亲的招赘入宫的希望就落空了,二来……她不想跟妹妹争宠,因为争宠皇上,姐妹相残的事情还少吗?苏夫人也是微微咬牙,只能无奈的答应。苏贵人回到皇上身边。项坚已经从华方的嘴里知道了这件事,但华方却没有说苏海棠的相思之人就是皇上,只是说他心里有相思之气。项坚没有多想,毕竟窈窕淑女,君子好逑。皇上看到苏贵人过来,点头说道:“怎么,能不能让朕去看看苏海?”
苏贵人摇头说道:“皇上,这……恐怕不行,因为华方神医已经说了,必须让我们都抛弃苏海,他才能有一线生机。如果皇上此时表现出关心苏海,臣妾以为有违神医劝告。”
“那朕就不去看了。”
项坚点头,随后站起身,摇头说道,“既然苏海有恙在身,那朕就先行回宫,苏贵人就留在这里吧,有什么消息,也好及时通知朕。”
“皇,皇上,您不走……可以吗?”
苏贵人抬头看着皇上。“让朕在宫外留宿?”
项坚有些犯难,因为大楚律例规定皇上不能在外过夜。“皇上,就算,就算臣妾求你,好吗?”
“这……”“臣妾,臣妾想在,想在父母面前,让他们知道臣妾过得很快乐。”
苏贵人实在没有办法留住皇上,只能跪在地上,摇头看着项坚,“臣妾今天穿了丝袜,也穿了胸衣,皇上,今晚无论您想做什么,臣妾都配合你,行吗?”
项坚有些诧异。因为苏贵人的表现其实很羞涩,每次都是项坚强迫她,她无奈之下才做出那些羞人的动作,但是今天是怎么了?如果不是知道苏长青忠心护主,他都以为苏家必然埋伏着杀手。“你是不是有什么难言之隐?”
项坚想通了其中的关键。“臣妾,臣妾没有,没有任何难言之隐。”
苏贵人咬牙,她能将苏海棠是女儿身,还喜欢皇上的事情说出去吗?只好咬牙选择罪犯欺君。项坚皱眉。他才不相信苏贵人说的,肯定是有难言之隐。但是,既然苏贵人不想说,那项坚自然也就由着她。“张公公。”
项坚点头。“老奴在。”
“去把苏贵人的衣服都取来,朕今晚就留宿苏家。”
项坚说道。“皇上!不可……”张公公说道。“快点去,朕乃天子,朕想做的事没有可以拦着朕,滚!”
项坚发怒。张公公只能摇头离开。皇上执意留宿苏家,他有什么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