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进闻言,便看蓝柯:“那我们……”“别慌忙别慌忙,兄弟,咱们人不够。”
徐期点头,也看蓝柯:“眼下却是要如何?”
“罢了。”
蓝柯转身,从怀中取出一柄短刀,“你们有拿着家伙事儿否?拿着便与我上。”
稍停,却是没有一人应。蓝柯再回头,便见徐期携着齐季摇头。不等问话,徐期便讲:“我们这几日没有涉及这些事情,手上都没家伙儿,想来将军也是忘了这事。”
声音越来越轻,最后终于垂下脑袋。“这却也不怨你等。”
蓝柯叹息罢了,拍拍徐期肩头,又转眼,看董进。霎时间,他便换了一副神情:“董进,你与他们不同,可不是这几日才来。”
董进吸气,罢了呼气,抬起两手至于一处:“蓝火长说的是,某甘军法处置。”
“好。”
蓝柯点头,把手中短刀拔出:“那你不要怪我。”
“罢了罢了!”
董进忙是按住蓝柯的手,缓缓发力,往里头儿推:“如今正是用人时候,若没了我,情势能难。待是过了这关,你再杀我不迟。”
罢了,转眼,目光扫过徐期齐季:“你们俩个也真是的,眼瞧他要动真,你们还只干立着?”
徐期低头:“我们才来。”
“这是何意?”
董进又看齐季,齐季便憋住笑:“徐期意思是说,我们到底才来,不晓得许多事情。”
听是此言,董进先是点头。这话听着有理儿,究竟才来,不晓得人情……“差点被你们诓了!”
董进忙是笑骂,“你等二人先前莫非未在外头儿待过?这等眼力见儿都能没有?”
徐期不由笑出声:“我们到底年岁小嘛。”
“够了。”
就方才,董进还欲张口,猛然是被蓝柯打断。几人又看去,蓝柯再咳嗽两声,开口压低声响:“徐期没劝,是因为知道我不会杀你。还是你说的话,如今正缺人手。”
罢了,侧目,是把左右看过,接着道,“按我意思,就是手里不拿家伙事儿,你们也不该惧了他等。不若一拥而上,杀个出其不意。”
徐期喃喃:“可是齐季……”“不打紧。”
蓝柯又吐一口气:“有这么些个功夫,他们该是也有些数儿,晓得咱们人不多,一时不好攻入。”
稍停,又补,“这些时候,或许他们已经离开,也未可知。”
徐期闻言,便是点头:“走。”
“啊?”
该是齐季,侧目看了徐期,“兄弟你是……”“我说走。”
徐期起身,“再不去补,便是晚了。”
蓝柯点头,目光闪过欣喜,便是快步随了徐期,终于半途越过徐期,至于前头儿。既是两人如此,齐季瞥过一眼董进。二人没有说话,但此刻也无话消讲。就是短短一瞬,俩个一齐飞奔向前。四人归于门口,蓝柯抬起右臂:“止!”
遂是四人分作两边儿,一边儿俩个,都是紧靠墙壁。徐期抬眼望天,大口喘着气息,听见董进说话:“却如何?”
徐期闭了闭眼,接着侧目,去看蓝柯,却见蓝柯抿了嘴,也是压低了声音吩咐:“诸位,我数三个数,咱们一齐去。”
没有等回话,他便吸口气,开始数。“三。”
“二。”
“一。”
四人齐迈步,脚步声响起。蓝柯一人赶在前,后面紧紧跟着齐季。徐期则是慢了些,他用了余光看董进。瞥得董进眼看右边儿,不出三步便是紧靠最右边行走,徐期便也学了他的样子,紧靠左边儿向内行走。噗——徐期转眼,便见蓝柯把短刀插入一个老汉身子。心中正不忍,他却见那老汉好似回过神儿,猛然伸出两只干枯的手,死死扯住蓝柯胳膊,又昂起头,向身后喊:“汉人来了!”
这时节,齐季距离最近,忙是一脚踹在老汉肚上。该是一时未扯住,那老汉被踹出两步之外。挣扎还要起身,徐期快步上前,一脚踩住他胸口。“扭他脖子。”
蓝柯在后面儿讲。徐期微微点头,便是伸手,使了大力,扭过老汉脖颈。罢了,他微微起身,大口喘气。蓝柯瞧得仔细,过来一拍他肩膀,笑眯眯:“小子,头回儿杀人?”
“不是。”
徐期仍是喘着气,眼睛却还盯着前头儿。这院里是有俩间房,左边儿一处小的,最深一个大房。左边儿那个此刻门锁锁着,最深那个却分三间小屋。本来就没多少人,再是分散,恐会栽于此处。念及于此,徐期侧目,那蓝柯也是盯着里面儿大房,一言不发。“还是须蓝火长拿个主意。”
董进打破宁静,接着他回头看:“好在没有太大动静……几位,我去闭门。”
听见几声应了,董进便是后撤。徐期很快听到了关门的声儿,接着身后来人,该是董进。董进才来,又待片刻。“撤。”
这是蓝柯说话。众人一齐看来。遂是蓝柯目光扫过几人,接着摇头:“我们人太少,进去怕遭伏,不若后撤,守住大门。”
余下仨人儿互相瞧瞧,本来未动,直到齐季后撤。有人引头儿,剩下就快许多。几人缓缓向后,至于大门,仍若进去先前模样,俱是用那后背紧靠砖壁。“现在,听我交代。”
蓝柯接着吩咐,看过眼前俩个,又回头,看徐期,很快还转过来,抬眼望天说道:“我和董进守在这里,禁了出入,你们俩个回去与将军说了景况,引队前来。”
“是!”
徐期随了齐季颔首,接着却是不动,“这般的事一人即可,要不……我也留下。”
“你须去羊汤店里告假。”
蓝柯瞥他一眼,接着轻声:“现在过去也不早罢?”
徐期闻是此言,微微低头:“现在过去是有些迟。”
“嗯。”
蓝柯终于扭头看来,仍是低声,“你就说今儿个贪睡,误了些时辰。”
徐期张了张嘴,本想说些甚么,又突然觉得是不该在此计较许多,便又颔首。蓝柯点头,缓一口气,最后交代:“动作快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