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齐季忙颔首,也作行礼状。而徐期也闭住嘴,挺直身,看着赵存转过身子,便也忙在三人身后赶上。眼瞧将出镖局门,他才是回头摆了手。一路跟了仨人儿,到了夜不收的衙府。还未进门,便见两个持刀的,这架势,竟比总管府还要排场。该是见了他们来,一个黑衣汉子迎上来,打眼瞧过去,这汉子右手还紧紧握了刀。徐期皱眉,但听他向着赵存问:“赵将军!你后面儿那个……”“他啊,徐期。”
赵存说着,一边伸手将他拨开,一边又是接着答话:“他是韦大人交代过的。哦,你这小子连我带的人也不信?”
“没有没有。”
那个后撤两步,仍是用眼打量徐期,却是答道:“也是韦大人吩咐过的,不论亲疏,不管内外,都该问话。是以无论如何,这个过场儿总该走的罢!”
“噢。”
赵存点头,不再理会,只是伸手招徐期:“你与我来。”
罢了,又看另俩个,“你们各忙各的去罢。”
“是!”
二人应了,便是折身,快走去往另一侧。眼瞧他们去了,赵存伸手,揽过徐期肩头,携他往里头儿走,又是附耳轻声道:“你看你的赵将军,如今可是威风不?”
“威风威风。”
徐期瞥他一眼,目光很快移开:“还在镖里时候,可把我那叔叔惊着,好不利害!”
“那会儿不是传大人话嘛!”
赵存赔笑讲道,“再说了,我又不知是你哪个叔叔,若是外人,见我与你随意,万一是与大人说上几句,那我这可就……对我不大好啊。”
“我晓得了我晓得了。”
徐期点头,随着他进到小屋里。至于屋里,徐期瞧遍,屋内仍若先前。不过那枚木钉上头儿挂了一件衣裳,对此徐期也有印象,赵存平素时常穿。此刻,赵存闭上了门,从徐期身旁挤过,走到床旁坐下:“今儿个唤你过来,为的是让你熟悉。”
如此说着,赵存翘起来条二郎腿,身子向后一挪,靠住了墙:“有甚么问题你现在讲。但有一句,私交是私交,公事是公事。要是你如今打退堂鼓嘛……哦,现在说倒也还来得及。”
徐期张了张嘴,却是不知所云。“没事儿,你讲。”
赵存又伸手指,“我都把门闭上了,你有甚么话尽管说!”
徐期有些发愣,终于摇了摇头:“我不是要打退堂鼓。”
“可营中不似镖局里。”
赵存抬眼,目光深深:“再说夜不收却不与其他一般,有时候,你还需在些地方待着……”徐期点头,稍稍昂首:“作探子嘛,这个我有听过。听闻在朝廷里,皇上也有……”“咱们这里不是朝廷,没有许多人可以让韦大人随意调用。”
赵存打断他的话,接着目光一沉:“你既要留,又有韦大人的话,按说,我是该给你交代一些事情。”
稍停,微笑,又补,“可我这里还有一关,想要试你。”
徐期颔首,忙是行礼:“赵将军尽管吩咐!”
“你还在这儿。”
赵存点头,便是起身,把这小门一开,待了一两呼吸,徐期才听着他的话:“哎,就你,过来过来!”
徐期扭过头,但见是个干瘦汉子,约合二十三四岁,手里拿着一叠文册。“东西就搁床上。”
赵存停了一刻,见人进来,又闭上门,接着吩咐,“哦,你们就在屋里打罢,动静不要太大,但须分个高下。”
如此说着,赵存又翘起来条二郎腿,身子后靠,眯起来眼。那个瞧瞧徐期,却是不解,忙是轻声问话:“将军,这是……”“你们在等甚么?”
赵存微微皱眉,又看徐期:“你怎也是不动?”
“我……”才起了一个头儿,又被赵存掐住:“我是想看看你们俩个武艺高低,别无他意,至于分寸……你们应当心中有数。”
“是!”
那个这才颔首,然后看向徐期,“既是将军意思,若是失了手,还请多担待!”
不等徐期点头,那干瘦汉子且转过身,与此同时飞出一脚!徐期忙也侧身,感觉着那鞋子擦腰过,罢了,且瞪大眼,一拳打出!可是却被捉住。徐期浑身一震,那个纹丝不动。再抬起头,便见他是眯起眼:“小子,得罪了!”
不容徐期答话,干瘦汉子胳膊一甩,便把徐期撂在床上。“慢着些,慢着些!”
倒是赵存有些急,忙起了身,挪动一旁。停了片刻,赵存又立起来,转眼是看徐期:“结束了否?”
徐期揉着肩膀,刚刚碰着了墙。听是此言,身子一停,他似乎明白几分:若是自个儿说没有,那这场架还要接着打。念及于此,他忙点头:“结束了。”
罢了立起身,徐期扭过脑袋看身后,倒是没有甚尘土,遂是忙再看过来,笑着道:“这位哥哥动手利索,不似镖里那些人的,要我看,却比寻常兵士还要强些。”
“夜不收……从来就不该与那些寻常兵士相比较。”
赵存轻声说了,又摆摆手,徐期便见那干瘦汉子抬起两手行了个礼,接着拿了那些文册,且是快步离去。“方才汉子不过作些文事。”
赵存一边轻声道,一边儿缓缓将门闭上,末了,他走回来,仍坐小床上,抬眼瞧着徐期:“似你这般,我不好把些打打杀杀的事情交代你。”
稍停,又补,“若是他人,没了也便没了,可你若在我这儿没了,我却担待不起。”
徐期低下脑袋,不知如何说话。却听赵存又讲:“这样,手旁儿是有两类事儿,一则是若那个一般,勘误文书,再作整理……”“这个还是算了。”
徐期忙是笑道。“那便只剩下一件事了。”
赵存眨了眨眼,竟是带着些许笑意:“须你去作探子。”
徐期点头,也是咧起嘴角:“你在前面儿就说了探子的事儿,果然到我这里不是废话。”
“不要笑啦。”
赵存说着,自己却又笑了,勉强正色,才接着讲:“这个事情不难,在咱营州城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