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营。”
章选应过,瞧了左右,又低声道,“大人可是吩咐,只说是从他那里知道第二营有缺,可不许讲是他许。”
李迟遂是一惊:“这是为何?”
“无妨。”
章选伸手,拍了拍马儿脑袋,又是低声,“你到底没有文牒儿。大人意思,后面倘若出了些个事情……”“好歹也是给了我条路。”
“知道就好。”
章选点头,“那你去否?”
李迟抬头:“为何不去?”
于是章选再点头:“牵了马车到后面儿罢,咱们走着去。”
话才说完,章选就转过了身,可还没迈出一步,就被李迟按住肩头:“为什么不坐车?”
“你去了也就不消再来,带车过去,那儿却不一定有地方安置。”
李迟闭眼,然后睁开:“是这个理。”
遂是章选引他至于后门,将车拴了,就是出城,直管西去。……范瑾是入了门,他是不消人带,自是前往正堂。大人果然不在,兴许是有公务,范瑾侧目,一时不见小厮,也没瞧着丫头。坐了一会儿,心道这般不妥,就是起身出了门,缓缓是往后面儿走。至于一门,一个小厮挪了身,是立门央:“停住,这里却不许走。”
“哎,先前我也住过里头儿。”
范瑾止住,然后抬手,到底规规矩矩行了礼,才是接着问话,“这位爷,如今为何不许走了?”
那厮皱眉,迟疑片刻:“这个我不晓得能不能与你道来。”
“那,请问你们老爷何处?可否引见?”
范瑾起身,又是解释,“我也并非莽撞,是在正堂等了好一会儿,到底不见大人,才是斗胆探来。”
那厮闻言,点了点头,又是迟疑片刻:“既然如此,你是哪个?说与我听,我才好去通报罢。”
听是这话,范瑾稍稍颔首:“只说范瑾到访。”
那个闻言,叹了口气,伸手指了指这地上,就是点头:“那你就在此地,不要走动,等我寻着老爷,问过一声就过来。”
“好。”
范瑾颔首,“那就有劳你了。”
那个这时不理他,自顾自是转过身。待他走出数步,猛然回首,或是见范瑾仍在这里,就是又很快扭过头,向右一拐,快步去了。范瑾是见他去,便转过身,仍在此地,一动不动。一会儿,或者其实很快,身后传来脚步声。范瑾转身,一眼就瞧见了韦冲韦大人走央中。另有先前的小厮在左边儿,右边儿还有个小姑娘是被韦大人牵着手,韦冲面是含笑,看起来心情不错。还远着呢,韦冲拍了拍那小厮的肩头,不知说了句甚么,那小厮就往别处去了。等到韦冲到近旁,范瑾忙是颔首:“范瑾见过大人。”
“咱们如今也算朋友了,不必多礼。”
话说如此,韦冲眼不看他,仍是瞧着那个姑娘。一会儿,这韦大人像是才想起来眼前还有一人,就是抬眼看过一眼,又落下去,话却是向着范瑾说:“按说不该携人家女儿家来见你,不过……这姑娘也是烨城来的。范师傅,烨城杨府,你听过吗?”
“何止听过!”
范瑾忙是蹲下身子,小心翼翼伸出双手,又恐轻薄,遂在半空停住,“她就是杨大人的遗孤。可真像那位杨大人啊,她真好看啊,眉毛就像一片柳……”该有两个呼吸,范瑾接着又抬首,望向韦冲,面露不解,“可是,大人,她为何会在这里?”
韦冲却笑:“你晓得她的名字么?”
范瑾愣住:“这却如何晓得?也……也不合适。”
“单名一个妙字。”
韦冲说着,又瞧杨妙:“这位是范师傅,烨城来的,曾在你们那儿的远字镖局,如今是留营州了。妙儿,该与你范叔叔打个招呼。”
杨妙颔首,一时松开韦冲的手,便是屈膝:“范叔叔好。”
“这……使不得!”
范瑾忙也蹲下,小心搀住杨妙,又是颔首:“小姐快些起来,我,我却承受不起,小姐无须多礼!”
“无妨。”
韦冲且笑,稍稍弯腰,将范瑾扯起来:“范师傅自然受得。她的年岁还小,你就当是她是给长辈行礼罢。”
不等范瑾回话,韦大人又低声道,“她还不晓得许多规矩,行礼多了都是小事,只怕日后倨傲,那才叫个麻烦。别去想甚来由,到底还是孩子,咱们这般才是尽心。”
听是这话,范瑾念是有理,不禁点头:“还是大人贤能。”
韦冲摇头:“不过到底浮沉良久,未免想的多些。”
一会儿,韦大人轻轻拍拍妙儿的背,轻声是讲:“妙儿还在那里耍罢。伯伯有些事要作,稍候就回来,回来再陪妙儿。”
话音刚落,妙儿就昂起头:“其实也不消你陪,就是府里甚无趣味,也没旁的。”
“这样。”
韦冲瞧瞧后面儿,正有个丫头抬着盆子走,虽也不知去如何,但到底是在眼睛前。于是韦冲抬手指去,是与妙儿讲道:“喏,你就抓那个姐姐陪你,就说是韦伯伯让她陪的。”
妙儿身是不动,又是发问:“若人不够呢?”
“那就随便再逮一个。”
妙儿遂是无话。她已过了去耍过家家的年纪,如今嫁人也都合理。所以比起戏耍,她其实更在乎这些所谓大人物是要讲些甚么话。可看如今架势,是没这个可能。她才稍稍立一会儿,韦冲见她不语又是问:“怎么了?”
“没什么。”
妙儿扬起笑脸,“我去旁边儿歇一会儿。”
“也好。”
答过杨妙,韦冲就引范瑾走。至于范瑾而言,自然原路而返。再到正堂,韦冲立住,是有迟疑片刻,他走到左边儿椅子旁坐下来,然后抬手指着对面儿:“范师傅坐。”
范瑾颔首:“多谢大人。”
待是范瑾坐下,韦冲便是抚须:“你既来了,自然有事,直管说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