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自己的元神为他疗伤,就如人类以血换血,对方若是开始变得富有生命里,自己是能明显的感觉到生命向外流逝的,这种精神流逝会拉扯心脏,内心会产生隐隐的痛感。不得不说,这种感觉十分难受。我在为凌彻疗伤之中,我脑海里出现了隐巳的脸。我为凌彻做的这些事,隐巳曾经都为我做过,于此我有了一个很坚定而明显的心声:我出来那么久,的确该回家看看去了。随着心脏的痛感加强,凌彻被凶兽打掉的脏器慢慢长出来后,我放心了下来,感觉前所未有的轻松。我抒了一口长长的气,也觉得用了不少精气后变的饿了,然后……梦醒了。眼睛睁开后,映入眼帘的是隐巳侧卧在床边的贵妃榻上,他手撑着头在打盹儿。而我不仅是胸腔里的那个不停跳动的器官有不适感,我的嘴巴里也在疼。我揉了揉太阳选大概想起了我好像之前魔怔了似的,把玻璃当成冰块儿吃了。如此看来隐巳在我睡觉之后守着我,是怕我再做什么傻事儿吧。隐巳啊隐巳。嘴里口口声声的谴责凌彻,但也没对他做过什么,大费周章的和我领了一纸结婚证让我和他成了明面的夫妻,却根本没强迫我做过妻子该做的一丁点事。甚至包括我肚子里的孩子……我想到这里时隐巳突然睁开了眼,人更是立马坐起了身,语气急促:“你什么时候型的?”
“……”我一时有点无语,“刚醒而已。”
不知是不是因为梦里我的内心所想的缘故,我对隐巳有了更多的复杂情绪,我懒得去捋,不过当下我却很清楚,我不想让他太为我操心。我又说:“有点饿,有吃的没。”
我这样一说,他突然沉下眉目,目光扫了一眼我的小腹,“看来凌彻的遗腹子,胃口大的狠啊,这样下去,你迟早被这孩子给压榨的干干净净!”
我一愣,刚以为他会不会准备劝我放弃这个孩子,谁料他站起了身问:“想吃什么?”
一时鼻子酸的厉害。甚至包括我肚子里的孩子,他满脸表现的十分嫌弃,可也从未亏待过。因为这些种种,我不适的心慢慢平静了。但隐巳起身从我眼前消失,又留我一个在这空荡荡的房间的那一刻,我心里立刻马上出现了很不安很窒息很痛苦的情绪!哪怕我没有亲自见证,但就是隐巳口头的表述凌彻的离去,给我的内心深处是造成了很大的刺激的。我没有难过到死去活来,我不知道有没有凌彻的原因,但这一刻我清楚的明白,我能这样是有隐巳陪伴的原因。我又开始站在隐巳的立场想事情了,结合我的各种梦境,还有别人的记忆以及自己的经历,那么在我离开海洋遇见凌彻,一心一意追求凌彻的那段时间里,隐巳一个人是不是就是我现在的这种心态呢?思及此我眼里默默的流出了眼泪来,怎么也止不住,一时也难以分辨自己是为什么而哭。我一把一把的擦泪时,隐巳回来了,他抱来了一堆女孩子爱吃的零食,还有花花绿绿的糖果,一股脑的都堆在了床上。我没能在他回来之前止住眼泪,干脆就放肆的发泄了起来。他坐在了我身边,声音沙哑道:“幸好你忘记了与他曾经的种种经历,只是有过今生那短暂的回忆,看你没有那么伤心,我也放心点,若是你记得,习惯没有他的戒断反应,也需要很久很久。”
不是,我现在哭,不单单是因为凌彻的原因,还有隐巳……“你知道,曾经他被封印后你难过成什么样子了吗,被封印的他可是会真真切切的回来啊……阿凝,你真的不知道该如何看待这一切了。”
他越说,我的眼泪越多了。不是难过的情绪,我现在的心情真的太复杂了,我特别希望自己能歇斯底里的大哭一场,好好释放释放现在这压抑在心头还难以言说的情绪。“阿凝。”
隐巳许是看不了我这么哭,他叹了口气,“你是不是不想和我呆在这儿,那我送你去结海楼,你去找他们,嗯?”
不是这个原因。我狠狠的吸了吸鼻子,干巴巴的说了句话:“你只说凌彻不在了,可他为什么不在了?裴烟不是睡了吗,你也没过去,谁能杀掉他?”
隐巳默了默,然后反问我:“早上就把他不在的事儿告诉你了,你怎么现在才问,你自己,难道没有感觉吗?”
——姐姐,咱们的缘分就到此为止咯……此时此刻我那么清晰的想起梦境里凌彻说的那句话时,我的情绪终于在停滞了一日后,彻底的爆发了。整个屋子里都是我嘶哑的哭泣,“为什么他要这么做……”“如渺小的人类拥有了后代后,哪怕平庸的在壮年时候就能看到老去的生活,但为了后代,还是要努力的过完那短暂的一生,这就是他们存在的意义。而盘古后裔在我们眼里也算渺小,可他们自然也有存在的意义。他放弃了和你的纠缠,选择了这六界,他灰飞烟灭了,但我依旧能感觉到他的灵力,他应该是化成了某种存在,这是一种不可逆的变化,让他如此变化的,或许……也不是为了对付我。”
我死死抓着被子,痛的无以复加。为了对付裴烟吗?只要把裴烟封印掉,那隐巳也没有颠覆六界的意义了,如此一来……他牺牲自己,保住了盘古留下的众生,还保住了我。这就是祖巫之首,这就是冬神的使命。梦中我那实实在在对凌彻的喜欢啊……“啊——”我咬着嘴唇哭的歇斯底里,“我接受不了,我接受不了啊……”我呢喃着,起身在隐巳愣怔时推开窗户跳了下去。天机石是我的东西,它会保护我,我稳稳的落在了地上,可这样的举动似乎是吓到了腹中的孩子,我的小腹痛的离谱。可衣着单薄的我滚在冰凉的雪地上时,舒服了。这是,凌彻抱着我……我在雪地里来回滚动,哭的放肆,笑的疯魔,我不知道隐巳会如何看待我。许久许久后。我幻听了一道哽颤的男人声音:“嫂嫂。”
声音来自距离隐巳所在的别墅千米之外。而这个声音,就像一把锋利的剑,一击击碎了我脑海里笼罩了我记忆的屏障。一瞬间,过去的经历如洪水猛兽席卷了我。从儿时记事时,到十二岁被蜈蚣咬到后来一个模糊的影子在梦里照顾我……直到现在。“彦……”我囔囔着,连滚带爬的在厚厚的积雪里,朝声音的方向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