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那天我们和沈昱对峙的时候,司旻虽然不在,但他什么都知道。甚至在我们都以为还有七天时间,没那么着急的情况下,他去找了孙淼。而孙淼现在这么凄惨的死法,不是沈昱做的,是在司旻的灵魂桎梏下,她自己把自己搞成这样的!我浑身都抖的厉害,我逐步靠近司旻,哆嗦的抬起了手臂,我想扇他一巴掌!可我手臂挥出去后,司旻抓住了我的手腕:“嫂嫂,你在想什么呢?”
他反而因为我对他的出手凉了眸子,那俊美的表情上掠过一股寒流,骤然变得冰冷严峻。他还生气了。我张了张口,我其实心里什么想说的话都没有,就是一团乱,满脑子我都是鲜活的孙淼和现在她凄惨的尸体的对比!司旻冷冷睨着我,风轻云淡的开了口:“你知道为什么,我们都落得这步田地吗?”
“旻,住口!”
盛儿尝试打断。可司旻还是抓着我的手:“曾经,沈昱给你下了蚀心情蛊,把你折磨的生不如死,后来我们祖巫全部出世,我们不需全部上阵,只需五位,就能让沈昱灰飞烟灭,就是你……”“你念及他卑鄙无耻之外的雄才大略,他开辟魔界,镇压魔兽,制定六界制度,你心系苍生,你觉得他的才能可以为世界所用,你要我们与他牵制,不要轻易开战,你既然能何人才能为王,你能不能收敛收敛你的善?”
说完,他狠狠的甩开了我的手,“你特么的不单单是一个人!”
人命在神的眼里,和几只蝼蚁在人的眼里又有什么区别呢?如果灭掉几只蚂蚁就能换一群精英人类活下来,何乐不为?那么,用几条人命换一个绝世祸患灰飞烟灭这是一本万利的买卖。我知道,司旻是想告诉我这个道理,我都知道。可是我还是控制不住自己的难过。沈昱湮灭了,柳木上的灵力钉松了,孙淼的灵魂自由了。她的亡魂脚尖点地,看来死了也不过几个小时,她慢慢的走到了我身边,一双活过来的眼眸里流着血泪:“请不要难过,神尊开恩,我可以自行选择是投胎还是修行,我已决定在冥界好好修行,等日后我成为鬼仙,还是可以和白灿孩子相聚。”
我摇着头:“这太漫长了……”孙淼笑了笑:“自我深入海洋,被沈昱绑架,遇到蓐收尊上,我了解了很多你们过去的事儿呢,帝凝尊上,比起你来,我化为亡魂等待与爱人的相聚,根本不值一提……”她攥住了我的手,她是最低阶的灵魂,手握不住我,只能尴尬的送我的手上穿过,可即便如此,她还是做出了握住我手的样子,“小灵恭候海神尊上回归,恭候众神复位,还六界盛世太平。”
说完这话,她往后退了几步。这时,我瞧树林的最深处,走出了两个拿铁锁链的鬼差。鬼差看到我们后,满脸的惊惧,但还是唯唯诺诺的过来,带着孙淼去了冥界。我唇控制不住的翕动。我身边的熟人一个接一个的离开,换了一些新面孔出现。我依旧不知道我在做什么,究竟是什么事,围绕着我形成了这样令人看不穿的事情。甚至给我下了那么阴毒的蛊,曾贵为天帝的男人就这样还没在我面前刷几次存在感的就死了,我总是觉得不现实。世上从古至今说书的那么多,有几个反派死的那么快?我这样的迷茫似乎和盛儿有了共鸣,她又问司旻:“沈昱……真就这么湮灭了?就这么快,曾经那个统治妖族、和老大不分上下的三足乌,就这么凉了?”
司旻很冷静,“他不这么死,还能怎么死,世上万物哪个湮灭不就是一瞬间?”
“话是这么说……”盛儿还是不敢相信,“就这么简单?”
这时,司旻身边的客九昭说了话,“简单,是因为他就是个炮灰……”他说完这话,我们眼前孙淼和白家父母的尸体就在眨眼间,连个过度都没有,消失的干干净净,连个骨灰都没有,就像他们从未来过。我一个劲的擦着泪,却怎么都擦不完。盛儿的话音就在旁边,她问客九昭:“我们真正的对手,是你,还是另一位?”
届时我们周围突然大变异象。浓雾在我们周围笼罩,然后迅速朝更广的面积扩散,最终我们所有人都立于一片从四面八方都看不到尽头的浓雾中央,随即两道寒光乍现。等我视线清晰后,我看凌彻和隐巳齐齐站在了我面前。表情冷然的凌彻看到我在哭,眉头皱了皱,但却是对盛儿说,“沈昱的确是炮灰,不止他是炮灰,我也该是。”
我们震惊,除却司旻一脸看透一切的架势。凌彻继续说:“曾经,我和沈昱本该同归于尽,让我们活下来的是我身边这位。因他就是杀掉我们,也无法拔除阿凝体内的蛊毒……他留着我,利用我为阿凝转移蛊毒,留着沈昱,是为了帮他铲除一些喽啰和牵制我们,日后好把我们整个盘古后裔全部清除……你曾在我脑中所下的言障之蛊,限制了我的表达,现在沈昱已死,我可以全部都说了。”
这最后一句话,是凌彻对隐巳说的。我心中不可遏制地一颤。因就在凌彻说话的这短短数秒间,我脑袋里又因为他话里的关键词有了过去新的记忆——生死血契、蚀心情蛊的事!我越来越明白如何想起过去的逻辑了,在我感情十分冲动时,再听到过去的关键词,就会在情绪的激发下回想起来。就在我被过去的记忆席卷之时,凌彻看向了我,“阿凝,我一直知道,若是用性命为你转移蛊毒,你不会乐意,也不会开心,我也不愿意为你付出这条命,不是舍不得……是还想和你走很远,过很久,你的未来,还是很想参与。”
“少说冠冕堂皇的话!”
隐巳道,“凌彻,我永远都不会原谅,你让我阿凝所受的委屈!”
盛儿不服气,为哥哥说话道:“我嫂子都没说她委屈,你凭什么觉得嫂子委屈!”
隐巳眼神好似一阵寒风扫过,他盯着盛儿一副要出言不逊的架势时,客九昭上前一步开了口:“隐巳,灵族圣女什么时候成你的了?”
“灵族圣女?”
在场所有人惊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