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与它一起仰望着星空。小珍珠萌萌的小奶音在我耳边不断响起,一会儿说那边的星星连起来像只小鱼,一会儿说那边的星星像个大狮子。又隔了好大一会儿,小珍珠带着一点点的小哭音说:“爸爸,您以为您用灵体掩盖我就看不出来吗,我每一天都会厉害一点点的,我看到您胸口的伤了,您又因为她受伤了!”
我心中一震,心中酸楚不已。小珍珠又问:“帝凝知道吗,有没有关心你?”
心里越来越难受,但我嘴上却故作洒脱:“妈妈也受伤了,她自己都自身难保,忽略了我也是正常。”
小珍珠听完,飘到了我胸前,“孩儿给爸爸疗伤,您不能受伤,这样会被狡猾的坏人偷窥到您的内心。”
“爸爸,孩儿不出生也没关系,孩儿不要房子不要糖果不要小朋友也行的,但孩儿不能没有爸爸……”我压抑着,悲伤的压抑着一些极为复杂不能让孩子知道的情感。我在想,我的内心被人窥见还无所谓,就是怕有什么不轨之人,知道了我孩子的存在。我想抱抱我可爱又懂事的孩子,因它连完整的魂魄都没有,我都不知道它会长成什么样子,只清楚,她会是个小姑娘。我在心中对自己说,阿凝,我要如何做,才能彻底得到你的心。我一人孤军奋战,实在是太累了。直到一股暖暖的力量,由小珍珠输送进我的胸口,突然就像被一股巨强的力量打进了我的身体里,把我的灵魂打了出来,并打飞了很远,眼前的雪山星辰瞬间消散,鼻腔又有了消毒水的味道。我好像醒了,又不想醒,我努力的想要让思绪回到那个环境里,但脑海里有的,是另一个陌生的空间。月光皎皎的室外,我坐在一张石桌前,石桌上摆满了颜色丰富的蔬果,我左挑右选,最后拍了拍自己并不鼓的小腹,自言自语:“宝宝,你想吃哪个果子呢?”
“苹果好不好,酸酸甜甜!苹果吃多了不想吃啊,那葡萄呢?葡萄还得剥皮,嫌麻烦?那西瓜呢,一掌拍开就可以吃咯?西瓜还得吐籽也好麻烦,那就……吃草莓吧?”
我像个智障一样的说完这段相声后,身后传来一道带笑的宠溺声:“苹果我给你削成块儿,葡萄我给你剥皮,西瓜我给你剃籽儿,这些你都得吃一些!”
我回头看去,是一道高大的身影,夜色深谙我不能看清他的面容,但他飘进月光之下的发丝,却如皓月之辉,银白如霜。虽然看不到他的样子,但他的到来却让我很欣喜,我连忙起身,对他道:“彻刚给我摘了天山的白茶,我煮给你喝!”
“不用。”
他道,“你初次有孕,我来看看你是否辛苦。”
“不辛苦,彻可宝贝我了!”
我说着,给他在眼前转了个身,“你瞧,我是不是比往日更丰腴了些,他最近放下了许多公事,亲自负责我的一日三餐呢,你有没有觉得,他越来越爱我了?”
这话我说的得意洋洋,感觉自己就像世上最大的赢家一样。他没说话,只是默默在桌前桌下,从身上拿出一把刀,开始将那些我觉得吃起来会麻烦的水果都细心的处理着。我也没阻拦,任由他做完后,他起身揉了揉我的头:“希望,他永远对你如此。”
说完这话他就要离开,来的突然走的也匆忙,我想去送他,但脚步一迈,人却跑进了白灼的白家,孙淼生育的房间。分娩浴缸里的水已经成了血红色,孙淼满脸痛苦,拼尽全力在生她的孩子,我明知我一个外人不应该杵在这里,但我却怎么都不想离开,心中的母性冲动到我不可自控,我想看她的孩子是如何辛苦的生下来的。孙淼疼的歇斯底里,在为她接生的白灿太过心疼老婆默默的流着眼泪,用从蛟人身上获得的灵力小心翼翼的老婆接生,就他们夫妻俩一起为他们的孩子努力时,我不知不觉的泪流满面,泣不成声……哪怕情况很危险,可我心里羡慕的不得了啊。这样羡慕又裹挟着莫名其妙的难过的情绪席卷了我后,我就再没走出来过,一直哭,一直哭……不知过了多久,我察觉到有人在帮我擦眼泪,我从梦中醒来,睁开了眼睛。一只漂亮的女人手捏着一张很软的面巾纸,在小心的按着我鼻梁上的泪,动作很小心,生怕弄醒我。我眸子动了动,看到了凤玲珑。“我把你弄醒了?”
我摇头,可醒来察觉到自己在哭,眼泪还是止不住,可是我再去回忆我做了什么梦,我只有黑夜和星空的印象,其他的都不记得了。不过梦见孙淼生产,这切切实实是我最近才经历的事,倒是也记得清楚。凤玲珑皱了皱眉,把纸递给了我:“我过来就看见你在哭,和心碎了似的,梦见啥了啊?”
我接过纸擦了擦鼻子,坐起来还是摇头,“我不知道,很乱,就是很离谱!”
我说着理智的话,可眼里的眼泪就是控制不了。凤玲珑看了看我的胸口:“你的伤被治好了,是凌彻吗,是不是你们发生了不愉快的事儿?”
之前我和他讲话的时候,的确是很不愉快,脑袋里还一会儿自卑一个气愤的,可最后察觉到不对劲后,我就振作了起来,还决定和他发妻公平竞争呢,总体来说,吵了一架后效果是好的。“不是,就是梦见了我同学嫂嫂生孩子的那件事了,然后又把自己感动了一次。”
凤玲珑愣了愣,“梦见别人生孩子,不是你自己?”
“我又没怀孕过,我梦自己干什么?”
凤玲珑笑了:“别人生孩子你都能在梦里感动成这样,宋凝,你要是自己做妈妈了,得多宝贝你的娃啊?”
说起来,我从小到大的读书生涯里,除了和宋浅无话不说,根本没什么特别好的朋友,如今和凤玲珑这样,我心里把她当成了朋友。我也不吝啬对她说我的内心所想,我道:“如果我有生娃的那一天,我就打算只生一个,把我全部的爱都给它!”
凤玲珑点头:“这话,从小在家不受宠的人基本都说过,说白了,你就是觉得你父母不爱你,知道被忽略的感觉很难受,不想你的孩子经历你这些经历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