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巧儿听陆云铮的话,把四个大丫鬟都找回来之后,只有春香是一直惦记着她的好的。四个大丫鬟虽然常年受陆夫人的教导,个性却都磨得差不多的。外表看上去,全都是勤快,细心,懂规矩的样子。其实,做的最好便是春香和夏莹。春香是陆夫人的丫鬟,将来的去处必定是府里某个管事的儿子。夏莹是陆云铮的丫鬟,从小伺候的,将来必定是陆云铮的姨娘。冬凌是陆云清的丫鬟,跟夏莹的结局是一样的,成为二公子的姨娘。秋雨原来是服饰陆云溪的,只是在陆家出事的时候,她跟着老子娘跑了,日子过的并不好,路上碰到了夏莹。得知陆家还有小公子和小姐,这才又回到陆家。依然伺候陆云溪。看到春香,柳巧儿拍了拍身边的位置:“过来坐,他们唱戏我也听不懂,偷个懒歇一歇。”
春香深有同感的笑笑:“我也听不太懂,咱们一起偷个懒吧。”
柳巧儿和春香相视一笑,俩人都趴在亭子上的围栏上,望着满园春色,欣赏美景。春香看了看心里似乎没有一点算计的柳巧儿,忍了忍,还是劝道:“巧儿,其实这次夫人给二公子过生辰,是打算给他议亲的。”
陆夫人要把柳巧儿指给陆云清的事情,一出大牢,所有人都知道了。柳巧儿若无其事道:“我知道,是那位秦家的姑娘么,二公子年纪大了,陆家出了事,这个时候有件喜事正好也冲冲晦气。”
春香神色复杂的瞅着柳巧儿:“夫人其实还打算,让你做二公子的妾室。”
柳巧儿眉头紧皱:“什么?”
她有点想不通陆夫人的脑回路了。春香抿着嘴点点头:“是这样的,巧儿,你毕竟对陆家有恩,夫人也不能忘恩负义,可你又是丫鬟身份,按理说,冬凌伺候二公子一场,才配给二公子做妾,像我们这样的,长大后,就配给家里的小厮了。”
“若是小厮们有本事,当了管家,我们最多也就是个管家夫人。”
在古代,管家夫人也是奴婢,姨娘妾室可是半个主子。奴婢是地位最低的,姨娘妾室次之,正妻位置最高。若柳巧儿不是穿越而来,而是原主自己,大概会为陆夫人这个决定欢呼雀跃吧。可她偏偏是个穿越者。柳巧儿觉得自己心里忽然憋着一口气,真想找个人揍一顿。“春香姐,谢谢你告诉我,只是我现在已经不是陆家的丫鬟了。我想,我的婚事该有我做主,夫人应该管不了了。”
春香微微一怔:“是刚才那位带面具的公子,把你给赎出来了吗?”
“这样也好,难怪夫人说你的事情不好办,原来是这样。”
柳巧儿苦笑,她的事情不好办,并不是因为她的身份,而是因为她所做的事情。春香托着下巴羡慕的看着柳巧儿:“真好,还有人把你给赎出来,要是有公子把我给赎出来,我就烧高香了。”
柳巧儿轻笑一声:“这不简单,当初买你才二十两,我送给你二十两银子,你自己把自己给赎出来,不就可以了么。”
春香惊讶中带着疑惑:“还可以这么操作,二十两,要攒很久,我要怎么还你呢。”
“再说,我生来就是陆府的人,除了陆家,别的地方我也不熟悉呀。”
与生俱来的奴性,柳巧儿也不好说什么了。拍拍春香的肩膀,重重的叹口气:“每个人有每个人的活法,你自己高兴就好。不过,你若是真的遇到什么困难的事,尽管来找我,我能帮,一定会帮。”
春香笑了,笑颜如花:“就知道你是个好的。也不知道她们几个到底对你有什么不满的,背后竟然说你趁人之危。”
“嗯?”
柳巧儿无语至极,“我怎么趁人之危了,是因为我救了小溪和阳儿的事吗?”
春香点点头:“冬凌说当初小公子被张嬷嬷抱走,夫人是给了很多银子的,还有小姐身上的首饰,小公子的金锁都不见了。”
“要知道这些东西放在普通人家,吃饱饭是没有问题的,而且你还开了一家包子铺,说你那包子铺的本金也是小姐的,所以赚来的银子都该是陆家的。”
所以,无论柳巧儿做什么都是应该的,只因为她是陆家的丫鬟,救人,去大牢里看望他们,再把他们一个个赎出来,都是她的本分。如今,他们一大家子从大牢里出来,柳巧儿就该坚守本分,不该奢望太多。柳巧儿深深吸了一口气,这个陆家,以后还是别来了。“原来如此,谢谢春香姐姐告诉我,我现在是自由身,本可以不来陆家的,只是惦记小溪和阳儿,既然他们这么说,我也没办法。我想陆家总有明白是非的人。”
春香同情的看着柳巧儿:“其实,我若是你,我不一定能做这么多,巧儿,你比我们都有本事。若真给二公子当姨娘,委屈你了。”
“现在好了,听说你许给了一个秀才,将来肯定是秀才娘子,也算是熬出头了。”
柳巧儿不置可否,此时,夏莹不知道从那儿冒了出来,手上也拿着一个托盘,看得出来,她也是来拿茶点的。看着春香和柳巧儿闲坐着,气不打一处来。“戏台那边忙的我脚不沾地,你们倒好,在这里偷懒,春香,夫人要茶点,你还不赶紧送去。”
春香赶紧起身,端起茶托就跑了。柳巧儿也起身,准备回去,却被夏莹塞了一个茶托过来。“大公子和二公子要点心,你去拿一盘桂花糕,一盘白玉糕来,还有大公子爱喝的碧螺春,二公子的毛尖。”
府里每个人的爱好,她们做丫鬟的记得倒是清楚。夏莹吩咐完,径自走了,柳巧儿拿着托盘往厨房走去。刚绕过一个假山,忽然,柳巧儿听到一声娇柔的笑声。“景公子,别着急走呀,奴家跟你商量的事情,你可想好了?进了我们秦家,你们就不用黑天白日的唱戏了,多少戏子盼着进府,你怎么就不答应呢。”
夹子音带着柔弱,听的柳巧儿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悄悄的躲起来,就看到景山正被一个女人拦着去路,女人爱慕的眼神恨不得黏在景山身上,而景山则像是老僧入定一样,不搭不理的。“景公子,你若是再不答应我,我就去找你们的班主,我就不信了,这么多银子,你们班主还不把你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