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时间收集了范爵麾下诸帝师的资料。资料不仅包括了帝师们的生平经历,甚至就连生辰、喜好、习惯这些都包含在其中。所以,古溪在范爵麾下,堪称活动的资料库。希宏释借口过生辰,邀请窦英、蒯守、段世平、艾罗立赴宴。换做其他帝师,恐怕根本不会多想。然而,这个蹩脚的借口,却压根瞒不过“活资料库”古溪。本着对派系对手的恶意揣测,以及升任玄衣卫大统领后,对于一些阴谋的敏感,他本能的就想到了希宏释等人肯定打算以此借口,私下密谋什么。不怪他会如此想。实在是……范爵成为一方霸主后,曾明令禁止过,下属们私相聚会。除非是过生辰、迎娶送嫁,以及丧事这些不可避免的世俗之礼外,任何私下聚会超过三人者,皆按不轨罪论。故此,在范爵麾下,私相聚会已经成了一种禁忌。这会子,希宏释打着过生辰的借口,邀请窦英、蒯守、段世平、艾罗立四人赴宴,不是为了密谋,又是为了什么?“此事……还得让府尊知道才是。”
“可惜啊,玄衣卫才刚刚规划出了个框架,否则有玄衣密谍在,我就能知道这群倚老卖老的家伙,私下密谋些什么了!”
古溪眼眸中精芒闪烁,面上不觉露出淡淡的遗憾神色。斗倒南疆系,是正确的政治路线。别看如今外大陆系,似乎颇受府尊范爵的器重。但是,南疆系毕竟是府尊麾下的元老。谁知道以后府尊会不会重用他们?只有把他们斗倒了,那部分被南疆系霸占着的权柄,才会落入他们手中。作为外大陆系的核心人物,古溪无时无刻不再想着如何弄死南疆系帝师们。“不过……就算我不知这些老东西在密谋什么,问题也不大,以府尊的性子,若是知道这群老东西私下会面,还打着过生辰的幌子,怕是很难不会猜忌他们。”
“嗯,此事还需谋划一番,不能让府尊看出我是在刻意告密才是……”古溪摸着下巴暗暗沉吟起来。……另一边。一出帝宫,最藏不住心事的艾罗立,立马抱怨似的说了起来。“老希,你咋回事?”
“虽说咱们现在在府尊面前有些失势,但再怎么也不至于让一个小辈耀武扬威罢?”
“瞧瞧那家伙刚刚的口吻,真把自己当成府尊麾下的帝师领袖了?”
“居然还没大没小的拍你肩膀?”
艾罗立虽有些老不修,喜欢萝莉。但其实,对于礼仪这方面,还是挺注重的。古溪是帝师没错,但年龄放在那。妥妥的属于晚辈。面对老牌帝师希宏释,不说毕恭毕敬什么的,至少大家平起平坐总应该罢?但你特么,居然伸手去拍希宏释肩膀,一副居高临下,上峰对下属的态度。这在艾罗立看来,见状没礼貌到了极点。也难怪他这个注重礼仪之人,会如此不爽了。“有什么话到我府上再说罢。”
希宏释闻言,扫了艾罗立一眼。听到这话,艾罗立顿时闭上了嘴。一路就这么沉默的来到希宏释的府邸。这是一座并不特别奢华的三进宅子。除了门楣上方悬挂着的一块上书“知希之贵”的匾额,看着有点特殊外,整个宅子平平无奇,丝毫没有半点帝师住宅的样子。事实上,就连这块匾额,也都是当年老府尊手书了“知希之贵”四字后,将其制作成了匾额,赐给希宏释的。这是彼时希宏释尚未证道帝师时,一次冒着陨落的风险,拼死从强敌手中救下老府尊公子后,老府尊感慨其忠贞,才写下了知希之贵四字,以褒奖希宏释的忠诚。这四个字,不仅隐喻了希宏释的忠诚可贵,同时还巧妙的包含了希宏释的姓氏。彼时的希宏释,将这四个字视为无上荣耀。故此,这块老府尊赐下的匾额,他不管家搬到哪里,都会带到哪里。在踏进家门的那一瞬间,希宏释步伐突然顿了一下。他微微抬头,目光扫向门楣上方的匾额。这个一向以忠诚、硬汉、粗鄙示人的家伙,眼眶突然不自觉红了。“知希之贵!”
“老府尊在世时,是何等器重老希,但现在……呵……”艾罗立也顺着希宏释的目光,看向了匾额,语气中带着一丝淡淡的自嘲。窦英、蒯守、段世平三人默然不语,但看他们的神色,明显也不太自然。“进去罢!”
希宏释收回目光,淡淡的说了一句。众人闻言,摇了摇头,跟了进去。三进宅邸其实并不大。放在民间普通人家,自可称一句“豪宅”,但帝师身份,却住这么一套宅子,却有些……憋屈了。至少,以往的希宏释,住的最差的宅子,都能堪比世俗王府了。不过,艾罗立等人并未露出异样的神色。倒不是他们沉得住气,而是……他们如今住的也是三进宅子。对比起人均小型行宫府邸的外大陆帝师们,南疆系帝师住的地方,真可谓“寒酸”无比。从这一点,也可以看出范爵是有多么不待见他们了。进了府内,希宏释吩咐了厨房准备酒菜后,便带着艾罗立等人直入中庭正堂而去。分主宾落座后,未等希宏释开口。段世平便又站了起来。“老希,我若没记错的话,你是八月的生辰,怎么突然……”此言一出,窦英、蒯守、艾罗立三人无不大惊。“什么?今儿不是你生辰?”
“老希,你搞什么名堂?”
“我的天,老希,你咋想的?忘了府尊的禁令了?”
三人这才后知后觉的知道,希宏释口中所谓的生辰,竟然只是借口。一想到范爵的禁令,三人头皮都发麻了。这要是被范爵知道,他们还有好果子吃?“哈哈哈……府尊,府尊!”
希宏释无视了艾罗立等人,蓦地疯狂大笑起来。众人见状,愈发惊疑不定。心直口快的艾罗立,甚至脱口而出:“老希,你这是疯了?”
“对,我疯了!”
希宏释双目隐隐赤红,咬牙切齿道,“自从昨儿晚上,我联系了阿紫后,我就疯了!”
听到这话,窦英、蒯守、艾罗立、段世平四人,又惊又骇,一时间竟连话都说不出来。以他们对希宏释的了解,这家伙若不是被什么刺激到了,绝不可能如此失态。但,到底什么事情,能让他濒临崩溃?难道是……老杨绿了他?“你们可知道,府尊已经死了,老府尊离世的那一刻,他就死了!”
希宏释面目都开始扭曲。窦英等人闻言,全都骇了一跳。“你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