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的气息。楹联、墨宝随处可见。就连随侍于府内的婢女、仆人,都带着儒雅的气质。前厅正堂为会客之地,内中名贵书画悬于墙壁,孤品笔墨摆于案几,间有书架两排,摆放着经、典、史、集。一应家私,皆非名贵的梨花木、檀木,而是奇竹编制而成。给人一种遗世而独立的清贵之感。两侧偏厅,一为书房,一为画室,陈设类似正厅。穿过前厅,通过一道垂花一门后,便进入了中庭。中庭设有正堂一间,为总督内眷会客、休闲之处,装饰比起前厅要略微华贵,不过比起权贵们的府邸来,明显要更为儒雅、清贵一些。正堂两侧有厢房数间,多为婢女、仆人居所。中庭另有园林一处,流水环绕,奇石点缀,亭阁矗立,奇花争艳,雅竹林立,一步一景,精巧而又典雅,彰显着主人的不俗品味。过了中庭便是后院了。后院为总督逖思归和内眷们居住的地方,伴有后花园一座,风格又是一变,此略过不提。且说逖思归将叶寻迎入中庭正堂后,便唤来内眷拜见。按道理,内眷不见外客,但叶寻身份尊贵,乃少年权贵。为了表示重视叶寻,逖思归才喊来了内眷。“逖总督,好品味。”
叶寻打量着正堂,微微笑道。逖思归闻言,谦逊道。“当不得首辅大人之赞,总督府简陋,下官也仅仅根据个人喜好,略作一番装饰。”
他的话虽然说得谦逊,但语气中却透露着一丝自傲。显然,逖思归对于自己的品味颇为自得。叶寻点了点头,对于逖思归的这份自傲,倒也没什么不满。此人为典型的儒生出身,在品味方面,自然比那些只知道一味彰显奢华的权贵,要高雅的多了。可惜,这家伙品味虽然高雅,但做事却着实拉胯的很。堂堂总督,御燎镇十余年,竟连总督应有的权力,都没能掌握在手中。由此可见其无能!叶寻虽才接触了逖思归短短一会时间,但对他的为人、能力,却已经看得一清二楚。片刻后。脚步声伴随着叮当的环佩声,传入正堂。紧接着,数个莺莺燕燕步入堂内。“速速见过首辅大人。”
看到莺莺燕燕们,逖思归忙喝道。为首的一个约三十许,年岁和逖思归差不多的妇人,连忙拜倒下来。“一品诰命逖王氏,见过首辅大人。”
随着她的拜倒,其他莺莺燕燕们都跟着跪了下来。不过,这逖王氏在叶寻面前有资格开口,其他莺燕却没有那个资格了。叶寻的目光,扫了一眼莺莺燕燕们。却见这些莺燕们,除了那逖王氏保养的不错的脸蛋儿,带着雍容贵气外,其他人皆狐媚气息甚重。显然,这些狐媚子,都是逖思归的妾室。娶妻娶贤,纳妾纳色。妾室们狐媚一些,倒也没什么大惊小怪的。“都起吧!”
叶寻收回目光,摆了摆手。“谢大人!”
逖王氏领着莺燕们,娇声谢道。尔后,一个个小心翼翼的站了起来。其中有几个年岁二十许的狐媚子,眼睛都开始在叶寻身上乱瞟了。不管是长相、年龄、权势、身份……逖思归又如何能跟叶寻比?他的妾室们,骤然看到叶寻这样的少年权贵,心下如何不馋?倒是一众妾室中,那几个年岁仅有十五六岁的狐媚子,看向叶寻的目光中,仅有好奇,而没有各种暗送秋波。逖思归显然也看到了这一幕。不过,他倒是一点都不在意。妾嘛,拿来送人都无所谓。要是首辅大人,真能看上他家中的小妾,他反倒要心花怒放了。这样一来,他和首辅大人,也算是同鲍兄弟了,首辅大人还会拉下脸去查他吗?可惜……首辅大人似乎看不上他的小妾,这让逖思归心下颇为遗憾。“笙儿呢?”
逖思归眼珠子转了转,转头朝着妻子逖王氏问道。笙儿者,他闺女也。正豆蔻之年,长得花容月貌,风姿出众。逖思归一向视之为掌上明珠。燎镇的衙内们,对其垂涎已久,来提亲之人络绎不绝。只是逖思归又哪会看得上这些衙内,自然毫不犹豫的一一拒绝。“既然首辅大人看不上我的小妾们,那么……总能看得上笙儿吧?”
“若是笙儿能嫁于首辅大人,哪怕只为一良妾,吾此番亦能高枕无忧也!”
逖思归心中不断盘算着。逖王氏在听到夫君的话后,也正奇怪自己女儿怎么没来。正嗫嗫嚅嚅的不知道该如何回话时。外边又传来了细微的脚步声。尔后,一名年幼十三四岁的少女,迈着端庄的步伐,缓步走入堂内。“女儿见过老爷、太太!”
少女朝着逖思归、逖王氏行了一礼。老爷、太太者,官称也。逖思归是督抚一方的总督,放在世俗中,称得上是一品大员。而逖王氏,则是一品诰命。故此,像这种官宦之家,儿女们、下人们称呼当家之主、当家大妇,都会用老爷、太太或夫人这种官称。像什么爹、娘这样的称呼,只有黔首才会如此叫唤。官宦之家不为也!“笙儿,快快见过首辅大人。”
“大人年少而贵重,乃当世之人杰也。”
看到宝贝女儿,逖思归喜滋滋的说道。他已经看到,首辅大人的目光落在了自家闺女身上,心中难免有些窃喜。“民女见过首辅大人。”
笙儿吃了一惊,忙朝着叶寻见礼。她的动作端庄典雅,心下虽惊,却亦丝毫不乱。彰显着她良好的家教。笙儿虽是官宦小姐,但身上却无诰命,故此在叶寻面前,只能以民女相称。“且起!”
叶寻点点头,道。逖思归的女儿,倒是令他印象不错。典型的大家闺秀。“好一个俊秀不凡的首辅大人,往日里常听到此人之名,本以为是个跋扈嚣张的莽操之流,谁想却是个气质若谪仙般的少年。”
笙儿偷偷瞄了叶寻一眼,乖巧的站直身,心下暗暗想到。莽操者,川莽、甘操也。皆为上古权臣,权倾朝野,行篡夺、废立之举,可谓嚣张、跋扈之典范。平日里,笙儿也多有关注朝政之事。权臣叶寻之名,她自然不陌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