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束脩礼啊……”叶寻闻言,慢悠悠的回了句。但说到最后,他却拉长了语音。季伯常的一颗心,直接提了起来。要是叶寻接受了他提出的束脩礼,那他可以放下心来了。至少对方能接受他束脩礼,证明愿意替他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毕竟,接受了束脩礼,也等于有把柄落在他手上。但若是叶寻不接受束脩礼的话,那事情就难办了。“好叫季家主知道,你就算不提束脩礼。”
“叶某也得向你讨要。”
叶寻笑吟吟的看向季伯常。听到这话,季伯常心下顿时大喜过望。看来这位叶师,估摸也是被穷怕了。居然毫不掩饰的就开口讨要束脩礼。不过想想也是,师者在没有成为名师前,为了标榜自己洁身自好,往往日子都过的相当清贫。所以,想叶寻这样的年轻师者,熬不过苦日子,也实属正常。心念至此,季伯常整个人顿时放松了下来。好啊!喜欢“俗物”的师者,才是好老师嘛!只是,季伯常还未来得及高兴多久。叶寻的语调,突然为之一变。“季汐天资绝伦,叶某已经打算将她收为门徒。”
“所以季家主,你这份束脩礼,不给也不行啊!”
说话间,叶寻笑吟吟的看着季伯常。季伯常脸上的笑意,瞬间为之凝固。他懵逼了!他茫然了!门徒?季汐那小丫头,居然要被收为门徒了?完犊子……门徒,算是师者的入室弟子。有别于普通学生。一旦学生成为门徒,那他将终身和师者捆绑在一起。无论走到哪里,无论他未来又高升到哪个学院。他的授业恩师,都将是收他为门徒的那位师者。正是因为如此,当初圣师洞子在定制天穹域规则的时候。将门徒拜师的束脩礼给保留了下来。洞子当初废材普通学生拜师的束脩礼,是考虑到天下苍生贫困着甚多。师者教化众生,是功德无量之事,不应该为俗物折腰。然门徒却不一样。门徒几乎是师者的半子了。未来将会有很长一段时间,生活在师者身边。吃喝住行全都由师者开支。这么一来,会有不少清贫的师者,无法坚持下去。所以,门徒的束脩礼就变得必要了。对于季伯常的恶毒用心,叶寻一眼就看出来了。他又岂能任由季伯常摆布?束脩礼我当然会收。但那是门徒的束脩礼。我收着天经地义,谁都没法指摘。“季家主,可有在听?”
叶寻笑吟吟的说道。但此刻,叶寻那和煦的笑容落在季伯常眼中,却显得特别的可恶!好家伙,轻描淡写的化解了我的陷阱。还反过来摆我一道?季伯常又惊又怕,心下不由暗暗后悔起来。早知如此,提什么束脩礼啊!现在好了,季汐那丫头,要成为这位叶师的门徒了。这意味着,叶寻能名正言顺的接受季汐的财产了。因为,门徒是半子。在天穹域的礼法上来讲,门徒和师者间的关系,可比什么叔侄关系要来得更亲近。“季汐,听闻你尚有父母遗留财产若干。”
“老师在肯定不会长久滞留在无潭城。”
“你如今既然为我门徒,待他日我离开无潭时,你自当跟随而去。”
“所以……这些财产你可有考虑过如何处置?”
叶寻无视了惊惧绝望的季伯常,转过头朝着季汐说道。季汐闻言,回了一句。“但凭师尊处置。”
如今叶寻都放话收她做门徒了,她对叶寻的称呼自然得改口。普通学生称呼师者,为老师。但门徒,却必须称呼师者为师尊!不过,更让季汐感慨的是,叶寻不动声色间,连消带打,反过来让季伯常陷入了进退维谷的局面。尤其是,叶寻还没有仗着师者身份,肆意去欺凌季伯常。这么做,不管是从礼法角度,还是从世俗的律法来讲。都没有任何毛病!谁都挑不出刺来。“好!”
“既然如此,为师建议你将田地、铺子等不动产,换成浮财。”
“你觉得如何?”
叶寻点了点头,缓缓说道。季汐闻言,想都没想,便应了下来。“弟子并无异议。”
此言一出,季伯常一颗心彻底沉了下去。他知道,季汐名下的千亩灵田,彻底和他拜拜了。“季家主,你是季汐的血亲。”
“她如今要售卖不动产,与其便宜别人,还不如售与族人。”
“你说是不是啊?”
叶寻笑眯眯的看着季伯常。他算是吃定了季伯常。这季伯常既然贪图季汐的灵田,就绝不会眼睁睁看着灵田,落到外人手中。由不得对方不出手。果然,听到叶寻的话后,季伯常脸上挤出一丝勉强的笑容,咬牙说道。“叶师所言极是。”
“小人……小人愿意购买下侄女名下的灵田。”
说出这番时,季伯常的心都在滴血了。千亩灵田,市价约莫在一千灵石。折算成世俗的货币,至少得百万两纹银。季伯常虽然一直在敛财,但一下子让他掏出百万两纹银,恐怕也得伤筋动骨。但到了现在,他已经是骑虎难下。就算再不甘心,也得咬牙将灵田买下。“深呼吸!平静,平静!”
“千亩灵田每年产出的利润约莫有十万两纹银。”
“还好……十年,十年就能回本了。”
“再加上灵田本身的固有价值,不亏,怎么算都不亏。”
季伯常心下不断的安慰着自己。叶寻这边,却又转头朝着季汐问了起来。“除了灵田,可还有铺子之类?”
季汐摇了摇头,道。“还有些浮财,除此之外没有了。”
听到这话,叶寻微微颔首。旋即,他将目光再次落在季伯常身上。“既如此,那就劳烦季家主一并交割了吧。”
“过些时日,叶某即将赶赴青阳郡,到时候季汐也将跟随前往。”
“所以季家主,今日就将这些交割完毕,也算是了却了一桩心事。”
“季家主,你说是不是?”
听到这话,季伯常抽搐了一下嘴角,一口气堵在心中,差点让他当场吐血。但没办法,他还能忤逆师者吗?尤其是,叶寻还如此的“阴险”。不走以势压人的那套,反而来和他玩礼法、律法规则。这让季伯常,连找借口的余地都没有。当即,他强笑一声。“叶师说的是。”
“小人这就去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