穗子发现自己说不出话来,忙惊悚地用手指着嗓子。 于敬亭还以为她跟自己闹着玩呢。 “你想要就直说嘛,干嘛装哑巴?哦,明白了!你要跟哥哥玩角色扮演?”
这戏,说来就来。 “那我就扮演一个拦路抢劫的山大王,你就是楚楚动人的哑巴女学生,我拦着你要劫财劫色,你说不出话来,我就当你欲迎还拒了。”
穗子气得用手直拍他,张着嘴无声的抗议。 她都要急死了,这家伙还在玩! “不愧是我媳妇,入戏太深了,演哑巴真像!”
于敬亭说着就要打横把她抱起来,小树林什么的,简直不要太有爱。 穗子一口咬他手上,比比划划,情绪激动,他总算是看懂了。 “你不是真说不出话来了吧?”
穗子红着眼点头,眼里满是吓出来的眼泪。 她不会变哑巴吧? 于敬亭也吓到了,忙拽着她一路奔向医院。 这一路穗子哭得稀里哗啦,于敬亭怎么哄都没用。 要说这人知识学的太多有时候也是负担,穗子记得,突然失语可能是得了绝症。 脑子里一下子闪过很多种病,把自己折磨的惨兮兮的。 她记得他车上有纸和笔。 于是哭着找出来,一笔一划地在纸上写字。 于敬亭开车还要分心看她,就见她工工整整地写了俩字,遗嘱 气得他车都不开了,直接夺过她手里的笔。 “瞎写什么玩意!多大点事儿!”
穗子哭着摇头,握着他的手,一双泪眼欲说还休。 孩子们还小,丈夫的事业又在起步阶段,这璀璨的世界啊,她是真舍不得。 “先看看,别自己吓唬自己。”
于敬亭嘴上安慰她,其实他心里更慌。 去医院挂了号,大夫仔细检查。 短暂的过程穗子仿佛经历了生离死别般沉痛,于敬亭也是抓心挠肝急得不行。 “患者是急性上呼吸道感染引起的声带充血,水肿的比较严重。我开些药,回去按时吃,还要禁声3天。”
“???”
穗子一脸懵,不是绝症? “会不会有危险?”
于敬亭追问。 大夫用看白痴的眼神看他,但还是本着专业的精神回答了这个问题。 “按时吃药不引发其他的疾病是不会有生命危险的,还有,年轻人爱美之心人皆有之,但光注意风度不要温度,也是不可取的。”
后面这句话,让穗子差点羞愤而死,她刚觉醒的臭美小苗苗,就被大夫扼杀在摇篮里了。 大夫还不忘语重心长地劝穗子: “姑娘,丈夫长得帅,想要留住男人的心也是正常的,但是不能以伤害自己身体为代价啊。”
“!!!”
穗子是真说不出话,还好于敬亭替她堵了回去。 “我媳妇用不着用这样的方式留我,从心到人都是她的,也是我死乞白赖追的她。”
霸气护妻,感动的穗子泪眼汪汪。 于敬亭说完又补充了一句:“她会这样,纯属是自己臭美,不为了讨好任何人,单纯的臭美。”
穗子又把感动出来的泪憋回去了。 于敬亭没有认可大夫说的前半句,但是后半句,却是奉为圭臬。 在以后每个换季的时刻,比穗子的亲妈还要尽职尽责地盯着她穿秋衣秋裤,保温杯里泡枸杞,睡前热水烫脚。 穗子甚至看这个除了带颜色书不看的家伙,跑图书馆搞了好几本养生方面的书。 但凡穗子敢反驳,他就拿这次“失声”事件怼穗子。 穗子是彻底一失足成千古恨了,这件事,她算是没有话语权了。 拎着一兜子药,身上披着于敬亭的外套,穗子委屈巴巴地跟在他身后。 这一路,于敬亭都在叨叨。 穗子从没见过他这么唠叨,这家伙磨叽起来,一点不比胡同里嚼舌头的大妈差,碎嘴子一个。 “早就让你多穿衣服,你可倒好,一个披肩就出来了,咋样,冻着了吧?”
“......”咋就知道是冻的呢,她嗓子早就哑了,说不定之前就病毒感染了呢。 穗子不能说话,就用眼神传递心情。 可惜,眼神是阻止不了某人老妈子式的碎嘴子。 “长得都那么好看了,还那么在乎穿着干嘛?肤浅!老子在乎你穿什么吗?老子在乎的是你什么都不穿——” “!”
穗子瞪大眼,四处张望,大庭广众的,开车让人听到咋整?! “现在说不出话知道怕了?”
于敬亭冷哼。 穗子一脸的无奈,她不是因为这几天不能说话害怕,她是怕他这张嘴太能说! 他这嘴,简直是说尽天下虎狼词,怎能不让她心慌慌! “什么眼神,不服?行,不服你就说出来,你说,我听着呢——哦,没什么可说?那就听我的。”
于敬亭捏她小脸。 穗子无声地呸他一口,这家伙真不要脸! 回去的路上,于敬亭这嘴炮输出不停,就欺负穗子不能说话,穗子恨得牙痒痒的,眼珠滴流乱转,就想找机会收拾他一下。 路过糕点铺时,穗子眼睛一亮,计上心头。 对着外面比比划划。 “想吃桃酥?”
于敬亭问。 穗子点头,大眼亮晶晶。 “甜的能吃吗?会不会不利于嗓子恢复?”
他在那琢磨大夫的医嘱。 穗子对着他双手合十,可怜兮兮委屈巴巴,一下子给他看心软了。 “行吧,我就买一斤,你尝尝解馋就行,不多吃应该没事。”
路过糕点铺时,穗子把于敬亭撵下车买桃酥。 于敬亭刚下车,穗子一脚油门,把车开走了。 任凭他在后面怎么喊都不回头。 车上的穗子简直不要太开心。 无声地笑。 让他叨叨叨,哈哈哈! 被媳妇无情抛下的于敬亭愤怒,但还没忘了给媳妇买桃酥。 买完桃酥,自言自语。 “呵呵,小娘们,真当我没脾气?”
吃光她的桃酥,让她无酥可吃! 不过想到穗子馋兮兮的小表情,于敬亭又心软了,算了,还是给她留几块吧,谁让她是病人呢。 “于老板~” 千娇百媚的呼声从于敬亭身后传来。 于敬亭听到这声音,瞳孔地震,该来的跑路了,不该来的来了! 一辆粉红色的自行车从他身后窜过来,嗖地拦在他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