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敬亭看到写满自己媳妇名字的房间时,手撕了樊莉莉的心都有。 比起撕樊莉莉,他更想撕精神病院的医生和护士——每年那么多钱交上去,就这么治的? 不仅没给治好,越治越疯,竟然还让这么个疯狂的人从里面跑出来。 “想办法联系屋主,争取屋主同意,这房间重新刷墙,费用我出。”
于敬亭对警员说,“别让我媳妇看到,马上找工人,我出三倍工钱,连夜刷。”
在这个房间里,不仅有满墙的血字,摆在桌上还有碗筷,窗台还发现个望远镜。 一想到神经病在这个房间里,边吃边窥视穗子,于敬亭打从心底犯膈应。 也庆幸自己没有让穗子跟过来,就她那小胆儿,看到了肯定害怕。 “吃的什么,这味儿怎么这么香?”
跟着于敬亭的警察鼻子动了动。 于敬亭仔细闻了下,是有一股很香的辣味,像是某种卤味,打开锅,里面是一锅麻辣鸭头。 还有余温,应该是还没卤好人就跑了。 “看着很好吃的样子......也不知道里面都放了什么。”
警员吞吞口水,副食品店里的麻辣鸭头可没有这么香。 可惜这是要当证物拿回去化验的,要不真想唆几口。 于敬亭想到扔自家院子里的那只无头鸡。 想到这锅里可能某只头就是从那只鸡上剁下来的,越发膈应。 于敬亭在心里发誓,樊莉莉那个疯婆子,最好快点落网被警察找到。 如果被他先逮到了,他非得这娘们的门牙全都打下来,让她以后再也不能啃麻辣鸭头! 突然,于敬亭眼睛瞥到了垃圾桶。 除了一堆餐厨垃圾,一个铝箔小袋子,吸引了他的注意。 于敬亭跟警员要来了手套,戴上手套把袋子拿出来。 是一只撕开的避孕套,空的。 “里面的套哪儿去了?”
于敬亭问。 这是个很重要的发现,这个也被当成证物带回去,众人又在房间里一通翻找,最后在卧室的床缝里,找到了一只用过的套。 从这个新鲜程度来看,应该是刚用过没多久。 屋主一周前就出门了,不可能是屋主留下来的。 “她还有同伙。”
于敬亭笃定道。 “具体是不是同伙还要进一步调查。”
警察说道。 也不排除是樊莉莉在大街上随便勾搭个人回来,就在这屋里瞎搞。 这么说也是有点依据的,毕竟樊莉莉刚从精神病院跑出来,这边的人际关系都丢下了,不大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里找到同伙。 “这屋主算是倒了血霉了,怎么被这么个疯子盯上了?”
警察同情地说,“还好遇到你这样的大善人了,愿意出钱帮屋主重新涂墙。”
于敬亭当然不是什么大善人,他就是单纯的不想让穗子犯膈应。 这边证物都提取完了,加钱找来的粉刷匠也到了,于敬亭亲眼看着他把墙恢复原样,这才放心的回家。 出去的时候还是白天,回来已经是傍晚,穗子坐在院子里,看到他回来直接扑过来了。 “敬亭,我怕......” “没事,我在呢。”
于敬亭拍拍她。 穗子把孩子都送到老妈家里去了,自己坐在院子里,屋子都不敢进,跟个受惊的小兔子似的。 “我看到照片了,太吓人了,全都是血。”
“草!老子千叮咛万嘱咐不要让你看到,谁那么膈应把照片拿给你了?等会,不对。”
于敬亭骂完了才反应过来。 照片哪儿会这么快就洗出来,她看的是什么照片? 穗子从棋盘底下摸出张照片,因为太害怕了,照片都是扣着的。 她不敢看第二眼。 于敬亭翻过来看,雪白的墙壁上,血次呼啦的一行字: 陈寒sui,我要×你! “哪个二百五恶作剧?名字都写错了,拼音都出来了,什么鬼!”
“不是恶作剧呀,是赵宫跑了。”
赵宫是上次“唇珠连环案”的凶手。 就在刚刚,于敬亭忙着刷樊莉莉写的血墙的时候,有另外一帮警察过来,严肃的告诉穗子这件事。 “他在看守所里突然发病,一直抽搐口吐白沫,送到医院后,他打伤了负责看他的战友跑了,咬破手指头,在墙上用血写了一行字。”
就这么几个字还写了俩错别字。 字迹丑的都不如小学生,如果写这个的不是手里有命案的坏人,穗子说不定还会嘲笑对方没文化。 可是想到那个人是穷凶极恶的亡命徒,穗子心里就毛毛的。 在家里总就觉得好像有人偷看自己,当着孩子们又不想表现出脆弱的样子,只能坐在院子里,等他回来。 “这些煞笔玩意,写血书有瘾是吧?一个两个的都犯病......精神病院的门就这么松吗,有病的都挑着同一天跑出来?写血书是不是要成为精神病的另一诊断依据?!”
于敬亭骂骂咧咧,手却是很温柔的拍着穗子,有他在,甭管多少神经病都别想伤他媳妇一根头发丝。 “我总觉得埋枪的可能是他们当中的一个,会不会就是冲着我来的?”穗子现在的状态有点像惊弓之鸟。 这些事儿如果单独一件拎出来,她还能够处理。 凑一起,就有种大脑超负荷运转,莫名的恐惧。 “不怕,这些天我就陪着你寸步不离,没有人能在我手里把你抢走。”
“不!”
穗子推开他,“你去南方吧,咱不是要在那边搞贸易公司么,你现在过去踩点,别因为我耽误家里的生意。”
“说什么傻话?”
于敬亭强硬地把她拽回来,不顾她的挣扎把她强行搂在怀里。 “公司不是早就说好了么,让大刘他们去那边盯着,我在这边办公。”
“公司刚起步,你过去盯着吧,我没事的。要不你把俩孩子也一起带过去,他们还没去过南方呢,刚好放假,你领着他们就当旅游了——” “陈涵穗,你胡说八道的时候,能不能看着我的眼睛?”
于敬亭按着她的下巴,果不其然看到她大眼睛里满是泪花。 吓成这样了,还在想方设法的把他支出去。 “你把我们都弄出去,你自己单挑俩疯子?你给我记住了,我不会把自己女人丢在危险里,除非我死了——” “不!我不许你乱说!”
穗子一把捂着他的嘴。 他说到了她心里最恐惧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