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大年三十还有一周,窗外银装素裹,到处都是令人战栗的冷空气。 温绥站在落地窗前抬头去看纷纷扬扬的雪花,她想开窗去阳台透透气,却被身后的姚千调给拉了回来。 “柳医生不是吩咐过你,让你别总是一个人待着,多和人出去走走,”姚千调把一杯温水放进她手中,“时杉没空陪你?”
“没心情。”
温绥小口小口喝着水。 姚千调双手环胸,她刚看温绥的动作,吓得以为她要跳楼,门都没关就冲进来把她从窗边拉走。 半个月前她陪温绥去医院看过,无非又是各种药,最保守的治疗还是要住院。 “柳医生的建议你要不要听听?住院治疗其实也没什么...” “姚千调,”温绥淡声打断她,被水泽润过的唇涂上一层亮晶晶的颜色,“那个地方让我觉得反胃。”
无论是味道还是人,她只要一踏进去,那些深埋在回忆深处的野兽就会争先恐后的挣扎出来,将她表面维持的平静给撕裂,留下一个个霍开的空洞。 姚千调闭了闭眼,将内心想要继续说的话压下。 温绥有自己的底线与原则,在她开口答应第一次治疗建议时已经是她在权衡过后到达的极限,再往前一步,必定会让她再度封锁和逃避自己。 姚千调长呼了一口气,“时杉过两天要跟曾导进剧组,公司上下现在都知道你们在谈,这件事要压下去吗?”
她的意思是,如果要压消息,就趁时杉不在的这段时间刚好。 温绥摇了摇头,问了个牛马不相及的问题:“白丸那边一审有结果了吗?”
“有了。”
盛祁宴工作室以故意伤人为由,在半个月前通过悦华法务部向盛子易下了律师函,法院更是迅速接手,走完司法程序,于昨天正式开庭。 速度快到不可思议,仿佛背后有一双手在推着程序往前走。 姚千调想起前不久温绥跟邹忠渡碰面,她眼珠一转,继续说:“盛子易被判了两年半,缓期半年。”
温绥搁下水杯,拿起旁边的手机。 盛祁宴正好在半分钟前发来信息—— “姐姐,我还有两天就能出关了,等我。”
她摩挲着边缘按键,摁息屏幕。 “我今年要回帝都,”她把手机扔回床上,直起腰,半转过身看姚千调,“你要跟我去吗?”
姚千调一愣,“确定了?”
“嗯。”
“一起吧,我跟爸妈说一声,正好我也很久没去帝都玩了,趁新年跟你去逛逛。”
温绥没说什么,姚千调问她哪天走后就打开手机订机票。 - 在家待了十几天,温绥闲得骨头都懒散掉,第一天上班还有些不在状态。 她撑着额头心不在焉地听底下财务部经理汇报去年一年份的财务报告,狭长妩媚的凤眸半阖,像是随时都能睡过去。 底下的管理见状忍不住放低音量。 好不容易等到会议结束,温绥率先起身离开,却在走出两步后似有所感的回眸。 男生依旧是那身工装,身高腿长,单手插着兜,见她看过来就勾了勾嘴角,笑着跟她招手:“阿绥。”
刚出会议室的一众管理:哦豁。 在不知情的人眼中,这是一幕相当美好的画面。男帅女靓,隔空含笑叫对方名字的感觉仿佛身临偶像剧名场面。 但知情人看来,这就是吃瓜看戏的八卦现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