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时宴保持着弯腰的姿势,眉眼清淡,“温伯伯,你怀疑是我故意设计。”
“周良岐在车上设置了炸弹,你差点命没半条,看起来似乎不是故意。”
“但是时宴啊,目的太明显,你做得操之过急了!”
温敬没松开手,“我看傅氏和温家的合作,可以放缓了,等你什么时候学会沉住气,再说。”
文苏一直守在外头,半天没听见声音,焦急敲门,“父亲!您别为难阿宴!”
傅时宴眉心展开,没纠结:“警方那边怎么说?”
“你不是刚从警局出来么。”
温敬盯着他,“和那个女人一起。”
傅时宴不动声色,“您怀疑我是为了江舒才和周良岐对峙。”
“若不是那个女人,你怎么会去?乔霞只是个幌子。”
傅时宴用力抽出手,伤口出血,纱布上一边血红,但他没在意,站直了身体。“您误会了,货物出境我是动了手脚,但是良岐绑架可不是我指使的,如果他不搞这么一出,很有可能可以安然无恙,要怪只能怪他自己。”
温敬盯着他面上的从容,竟然多了些力不从心。这个男人的心机太深,仿佛一切都在掌控之中,许多事情看不出来是有意为之还是误打误撞。“他给温家惹了这么大麻烦,即便是留下来,也会误事的,您说呢?”
傅时宴绕到温敬身后,替他按摩肩膀,“周氏被查,周立博失踪,正好不用您费心去填补空子,一举两得。”
温敬气没消,“温媛……”傅时宴打断他:“温媛并非亲生,只要让她把毒戒了,对温家影响不大。”
他说这话仿佛只是在说今天天气如何,云淡风轻到没有情绪起伏。温敬缓缓回头,“你竟知道。”
傅时宴勾唇,“您知道的,我都知道。”
良久的沉默下,文苏继续敲门,“阿宴……父亲……”温敬紧绷的表情瞬间变得柔和,他叹了口气,抽出纸张擦干净拐杖上头的血迹。“小小是个好女孩,心眼没温媛多,更没那个女人多,你掂量清楚,别等结婚了,还给我惹事。”
傅时宴无动于衷,脑海中浮现出江舒苍白的脸色,她在生死边缘,对他说,一起死。那样决绝。“是,我有分寸。”
温敬听到这句话才稍稍放心,他看向门口,“去安慰安慰小小,她昨夜知道你在现场后,吓坏了。”
然而等年轻男人走到门口之际,温敬突然叫住他,“时宴。”
傅时宴站定,等待他的下一句。“从小我便看出你不俗,这么多年,我没想到你真的会赢。”
温敬的目光悠长,“既然赢了,就别让我失望。”
这些话,算是另一种形式上的肯定。傅时宴扭动门锁,跨出门去,文苏见他出来,一把扑进他怀里,“没事吧,父亲有没有为难你?”
女人娇小,依旧穿着白裙,傅时宴从前觉得惊艳,而今见过江舒穿后,只觉得文苏平平无奇。脑海中,只有那个女人的身影,站在雨里的尽头,生动又落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