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逸沉吟片刻摇头，“不是。”
“应该是顾十四自己的主意。”
“他为了十一要去边疆放手一搏。”
其实，顾十四是个聪明人。尤其是在沈曦的事情上。只要对沈曦好的，能为沈曦做的，他都会去做。那日沈逸那番话也不是一时兴起。顾十四是个武学奇才，放在宫里做个普通的侍卫实在可惜。而且他出身贫寒，有韧性，能吃苦。再加上沈曦背后也没什么可靠之人。沈逸很早前就在打算顾十四的去处，只是一直没有一个好的契机。如今那个契机终于来了。时势造英雄。乱世于百姓来说是最苦的。可战争这事谁也料不准，你不想打，有人逼着你打，迫着你打，使得你不得不打。同样的有些人就是靠着战事成为一代枭雄的。太平盛世是文臣的天下。乱世逐鹿便是武将的天下。顾十四抓住了这唯一的机会。虽然他不知自己此去会如何，但他知道这是他唯一的机会。既然别人给不了公主倚靠，那么他就亲手为公主打出一片江山。云慕白也是个聪明人，几乎立刻明白了沈逸的意思。他倒是没想到顾十四能如此干脆。“那殿下以为他此去如何？”
云慕白沉默许久，忍不住问了一句。沈逸看了一眼忽明忽暗的烛火，眸光微敛，只说了四个字，“将帅之才。”
云慕白微怔，轻轻点了点头，没说什么。纳兰羽却是有些不服气的。他跟在殿下身边这么多年，殿下怎么没夸他将帅之才呢。顾十四真有那么厉害？沈曦并不知道顾十四报名参军这事。沈逸看了名单后，让身边的人一一查证，再度询问，确认没什么纰漏之后，才将名单交了上去。名单交上去那日，沈逸让人召了顾十四。不过地点是在城中一处不起眼的酒肆内，并非在东宫。顾十四刚忙完出宫，便被沈逸的人带到了这。“太子殿下。”
顾十四欲要跪下行礼。沈逸淡淡道：“宫外就不必这么多规矩了。”
酒肆没旁人。周围都是沈逸身边的便衣随从。只有一个卖酒的老伯这会也被支出去了。纳兰羽和云慕白也在。纳兰羽搬了一坛秋露白，这酒颇烈。桌上摆了四个酒碗。纳兰羽拆开酒坛上的酒封，倒了四碗酒。云慕白看了一眼规规矩矩站在，如往常般沉默的顾十四道：“坐吧。”
顾十四似乎犹豫了片刻，知道这不符合规矩，但还是坐了下来。按照他那迂腐的性子，以前肯定不会做这些事的。但顾十四变了许多，大概是从上次沈曦哭着跑出锦玉阁，他好不容易才找到沈曦，看到小姑娘哭红了的双眼时整个人就开始一点点变了。“今晚本宫会将名单交给皇上，去参军这事你可跟十一说了？”
沈逸先开了口。顾十四摇了摇头，“还没跟公主说，走前几日属下再跟公主说。”
他知道公主会难过的。晚说一日是一日。“你决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