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知晓!所以,李太医能诊出蛊!那药方前面都没问题,后面的三味药,李太医懂蛊,或许......知道是做什么用!“他曾是妹妹的启蒙先生,太医院有他,你不必怕。”
像是看出谢羡妤的心思,皇后从屏风后出来,轻轻的开口。谢羡妤诧异的收回视线,看向皇后,皇后张了张嘴,似乎还想解释什么,却没说出口。“找药材之事,可交给李太医!只是要等陛下或太后下令全北祁寻药。本宫要的,就是那一张诏令!”
谢羡妤记得,皇后生病,其余太医一概未给诊脉,唯有李太医被恩准进殿!看来,李太医是皇后的人!谢羡妤应了一声,扶着皇后躺下,掀开她的手臂,银针顺着筋脉扎了上去。“娘娘症状来的急,药材未准备妥当之前,臣女只能先为娘娘暂且舒缓病痛。”
“多谢。”
皇后闷哼了一声,生生将喉咙里的血腥忍住,谢羡妤看着她满头大汗,唇色惨白,不忍的垂下眸。推开寝殿大门,谢羡妤从门内出来,向皇帝和太后行礼,“娘娘已经睡下,解药需要尽早熬出来。”
“梓潼病的可重?”
太后抓紧了谢羡妤的胳膊,慈祥的问道。谢羡妤点头又摇头,越过太后看向站在一旁品茶的瑾贵妃身上,唇角抿了抿,低声道:“臣女可为皇后暂时压制病症,但这不是长久之法!”
十日,无论有没有得到那三味药,她都要为皇后解毒!“京中有你,哀家也算放心!当初你将哀家开膛破肚都能让哀家活,梓潼不过腹痛,相信于你而言不过小事!”
太后加重了语气,嗓音隐约有些颤抖。“当初是哀家让她进宫,别的哀家帮不了,至少......要保住她的命!”
太后意有所指,皇帝脸色微变,气氛顿时变得压抑,皇帝没有继续这个话题,目光犀利的落在谢羡妤的身上,开口道:“皇后交给你了,安和县主,不要让朕失望。”
谢羡妤行了一礼,像是不想继续待在这里,皇帝甩了衣袖,带着人从殿外走去。黑影透过昏暗的光拖到地面,白芷和春香跪在门外目送皇帝出去,脚步声夹带着雨水滴落传到白芷耳里,白芷忽然咬牙,脸上露出痛苦的神色。双手抱着自己的头,再看皇帝的背影,像是遭了雷劈,脸上毫无血色,双瞳放大,眼球震动,露出恐慌。“不,不要杀我!”
声音细微的从白芷嘴里吐出来,白芷弓着身子头埋在地面,春香眨了眨眼,倒吸口气,拖着她的胳膊,硬生生将她拽到了角落里。“白芷你怎么了?这里是皇宫,你可不能犯病啊!这会害了小姐!”
春香望着白芷手足无措,想了想,索性张开手,将她抱进怀里。“先放开那丫头,随我来。”
沉稳的声音在头顶响起,李太医不知何时从坤宁宫走了出来,来到她们的面前。春香想陪着谢羡妤,又放不下白芷,犹豫了一会,点了点头。要是白芷在宫里惹出什么来,才真的致命!坤宁宫外的雨越下越大,谢羡妤被太后留下在坤宁宫休息,桑竹带着白梓从太医院回来,手上端着一些糕点。“谢家娃娃。”
太后端坐在高位,朝谢羡妤伸手,谢羡妤上前,被太后亲昵的拉到膝下。顺势坐下,谢羡妤仰起头,等待太后开口。“这两个孩子……真是孽缘。”
揉着谢羡妤的手,太后眼角流出泪花,“梓潼心里苦啊!当年……她不愿入宫,被逼着来了,可陛下他心里喜欢的人是她的妹妹!”
“梓潼妹妹和霍家孩子自小的婚约,陛下怎能夺爱?梓潼为了家族嫁进来,努力和陛下相敬如宾,这么多年好不容易过了一些安生日子,生了川儿,可是你瞧瞧,梓潼大病陛下都不愿意留下!”
“紫宸宫那位你可知她怎么来的?”
太后冷笑,“当年她跟在那两个孩子身后,陛下怕她扰了他们的感情,想了法子接进宫。”
“原本她也不愿,在宫里名不正言不顺的养着,甚至陛下还放了她出宫一段日子,不承想,她竟然回来了!通过选秀,成了妃,又成了贵妃!”
“梓潼什么都没做,几次在宫中帮她,真心将她当做朋友,可是她呢,处处和梓潼做对!要不是哀家看着,她恐怕想越到梓潼头上!”
“那两个孩子死的消息传过来,梓潼本就哭的昏厥,那个女人到好,冲进坤宁宫一切都怪在梓潼身上,要她偿命……这明明是他们自己造的孽,难道是梓潼让他谋反不成!”
太后像是很久没说过这些话了,拉着谢羡妤说个不停,气急之下,差点喘不过气。谢羡妤伸手替太后抚平心绪,她以前从未听过瑾贵妃和皇帝以及皇后之间的事,如今听着,心底炸开惊涛骇浪。陛下喜欢的人竟然是皇后的妹妹,那位霍夫人?瑾贵妃曾和霍将军夫妻交好?桩桩件件,全是皇家秘密!谢羡妤压住眼底的惊愕,从桑竹手里接过茶递给太后,温声道:“皇后娘娘福缘深厚,必定无碍。”
太后爱怜的看着她,应了一声,伸出手,竟是摸了摸她的头发。“你本是普通的官家女子,不该卷入后宫里的争端,你这一身医术,害了你!”
谢羡妤唇边露出笑意,轻声道:“能帮上太后和娘娘,是臣女的福分。”
“你这孩子知书达理又乖巧,内敛聪慧长的好,还有医术傍身......哀家听到了坊间一些传言,这岩儿和璟泫都与你有交集,你......”“太后,县主的婚事陛下允诺过让县主自己决定,您这一天天的劳心小辈,不如放松一下休息休息!”
太后话没说完就被桑竹打断,桑竹含着笑走到太后身后,轻轻地按揉太后的额头,嗔怪道:“奴婢知道您喜爱县主,但您自己昨夜都没睡好,还想着这生龙活虎的县主大皇子和二皇子的婚事,真真不把自己身体放心上!”
桑竹话音一转,朝谢羡妤道:“县主也有日子没给太后诊脉了,不如现在替太后看看?您不知道,太后不听您的话,偷偷吃了不少油腻的肉食。”
桑竹如此逾越,太后却没有生气,没好气的拍开桑竹的手,脸上露出几分心虚。“哀家那是正常饮食,猪肘子不是没吃了?”
皇后在坤宁宫寝殿安睡,七皇子守在皇后身边,太后和桑竹嬉笑打闹,屋外大雨停了,谢羡妤回头,竟看到一道彩虹弯弯落下。“太后只要不再腹痛,吃少许荤腥无碍。”
谢羡妤松开给太后把脉的手,笑道:“太后身体康健,万福!”
坤宁宫一阵松快,太后握着谢羡妤不撒手。“哀家真想把你留在宫里!皇帝生的这些孩子,除了小四在身边,其他孩子个个都想往外跑,我这老婆子平日一个都见不着!”
太后佯装失落,瞥了一眼谢羡妤,瞧着她的反应,试探道:“看中哀家哪个孙儿?尽快成婚?哀家得快点把你这个孙媳妇拐到皇宫里来!”
话头又绕回婚事上,桑竹无奈耸肩,朝谢羡妤笑了笑。谢羡妤并不在意,仰起头,坦然道:“太后娘娘,臣女心悦二皇子,愿嫁去二皇子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