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主之位我担不担得起,还轮不到你说话!”
谢羡妤转身,阴沉的看着谢知莺,抬手狠狠甩了她一耳光。“这姑娘腹中有子,你如何得知?她本清清白白,经你这传扬,倒是名声尽毁,再难安身立命!”
寒风阵阵,吹动谢羡妤的发丝,袖口合拢,谢羡妤衣袖半叠,一双黑眸透着寒凉,似暗夜莲花,极尽魅惑又霸气尽显,令人不可逼视。谢知莺痛的惊叫,捂着脸倒在地上,不可思议的瞪着谢羡妤,右手下意识抬起,谢羡妤的声音沉沉的落了下来。“倘若还手,你这被嫡姐欺负的弱小形象可就毁于一旦。谢知莺,你千里迢迢赶来,不就为了这个名声吗!”
谢羡妤嗤笑,谢知莺身子一僵,竟真的将手收了回去。捂着脸,哽咽哭泣,惹人怜爱。“大姐你先欺辱这无辜女子,现在又公然打我......你......”谢羡妤懒得等她说完,伸手,朝向那跪着的女子。“安,安和县主?”
那女子怔怔的对她看着,眼里露出茫然。她没想到,谢羡妤竟然会替她说话!“您别打民女!民女知错!”
冷不丁对上谢知莺投来的眼神,那女子面上露出恐惧,收回伸出去的手,不断地磕头。春香气的火冒三丈,准备去教训她,被谢羡妤拦住。“大姐平日若没有欺负她,这女子怎么会这般害怕!”
谢知莺忌惮谢羡妤看穿了她的想法,转念一想,大庭广众之下,谢羡妤又能把她怎么样?唇角溢出得意的笑来,谢知莺一口咬死谢羡妤欺辱无辜女子。“无论你受谁指使,我都无意为难你。这位姑娘,既然你腹中怀有孩子,早些回去歇息,继续跪下去,恐怕对你的孩子不利。”
谢羡妤收回手,眸子望着那女子的小腹,眸光闪了闪。她似乎......“长姐既然让你走,你就赶紧走,赖在这当真等着长姐打你不成?”
谢喜芸蹙着眉头,厌烦的推她。谢嫣一把将她的手抓住,柔声道:“这女子可怜,素日里怕是被欺负过这才应激。长姐大恩不记她的过错,我们何必还要咄咄逼人。”
三言两语,谢嫣又将谢羡妤拱上曾经欺负过民女的高度上,甚至这次还加上了谢喜芸。以她的温柔突出谢喜芸的冷血跋扈,很快,四周的百姓又开始数落起来。“县主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不打我,以后也不打我吗?您,您千万别记恨在心里,等到回头羞辱民女!”
那女子不敢看谢羡妤,低着头哽咽的开口。谢知莺不耐烦,压住眼底的阴毒,假模假样的走上前去服那女子,猛地一拉,顿时惊呼。“你,你这胳膊怎么了?”
洁白的胳膊暴露在众人眼下,所有人目光看去,纷纷倒抽口气。青紫的伤痕遍布胳膊肘,甚至还有火烫过的痕迹,腐烂的肉发出腥味,粗布衣裳摩擦着伤口正在流着黑水。触目惊心!“这,这还有针孔!大姐,你打她就算了,怎么敢动用私刑,那针扎她!”
谢知莺眼眶蓄满眼泪,毫不犹豫的指着谢羡妤控诉,顺带抬手,将那女子的胳膊抬的更高一些。“谢二,二小姐......”女子的肌肤平白暴露,那女子羞愤的满脸通红,几次尝试将手收回去,腰上落下一只手,狠狠掐了她一把。“啊!”
那女子顿时惊叫,慌张的推开谢知莺。下一刻,匆忙捂着肚子,冷汗连连,脸色苍白。“你,你干什么?!”
谢知莺没想到这女子竟然这么大胆,眼睛里迸出怒火。“血!”
“她流血了!”
一股腥味蔓延到每个人的鼻尖,人群中发出尖叫。谢知莺低头看去,只见鲜红的液体顺着那女子的大腿往下流,已经滴到地面!“我,我可没有……”谢知莺赶忙往后退,眼睁睁看着那女子倒在地上,痛的哭泣。果然!胎像不稳!谢羡妤目光一凛,快步走了过去。“安和县主杀人了!”
“安和县主迫害无辜百姓,竟然,竟然......”谢知莺身后跟着的婆子立刻大吼大叫,势必要将谢羡妤说成最歹毒的人!春香再忍耐不住,大步迈去,一把薅住那几个婆子的头发,破口大骂,“我让你们胡说八道,让你们污蔑小姐清白!打死你们!来啊!谁怕谁!”
“小贱蹄子,竟然敢打我们!看我们怎么教训你!”
几个婆子不甘示弱,抓住春香的耳朵,几个人顿时扭打成一团。另一边,谢羡妤扶稳那女子,正准备从袖口里拿出针,手腕被谢知莺抓住。“大姐,她已经很可怜了,你放过她吧!”
拔高了音调,谢知莺看着四周人群的脸色,得意的差点压不住嘴角。一把甩开谢知莺的手,谢羡妤阴沉的盯着她,吐出的声音比冬日的雪还要冷。“若你还想积德,闭上你的嘴!”
转身,安抚那女子的情绪,握着她的手抚摸着自己的肚子,语气温柔,“孩子不会有事,信我。”
烈日当空,阳光虽盛,众人却平白感受到寒气。那女子咬着唇看着她,呼吸发抖。“县主你这是要做什么!快找人喊大夫!”
“听闻安和县主会医术,她是不是要救人啊?”
“谢大小姐什么德行我们不知道吗?这么多年从未听过她会医术!她定是要害死那个姑娘!”
众人眼见着谢羡妤抽出银针,顿时骚动,叱骂声绵绵不绝。“害人子嗣可是大罪!谢大小姐你住手!”
“你到底是害人还是救人?!那女子只是撞了你一下,你让她磕头就算了,现在还要害人性命吗!”
一群人慷慨激昂,越来越靠近,谢知莺从慌乱中回神,扬唇笑出来。谢嫣不忍的看了那女子一眼,忽然伸手,将谢喜芸推了过去。“我会帮你保住这个孩子的,放平心态,绝不可害怕!”
质疑声充斥耳边,谢羡妤充耳不闻,银针从袖口拿出,扎上了那女子的肚子。“县主,这孩子能保住吗?”
那女子双手都在颤抖,红着眼眶看着她,瞧着她拿起银针,下意识躲,顿了顿,还是凑了过来。“大姐,你欺负人欺负到这个地步,何苦还要继续欺负她!流着么多血,这孩子......”谢知莺张嘴又要让她走,她心里知道谢羡妤的本事,一心要将事情闹大,眯了眯眼,弯腰强行要将那女子拉起来。“我看谁敢动她!”
谢羡妤赫然抬头,拿着银针的手停在半空,眸光寒意乍现,刹那间,怒火在她眼底喷涌,迸出冷冽。一股寒意从谢知莺脚底蔓延,她整个人僵住,浑身被谢羡妤看的刺痛。“你日后也会当娘,怎敢这时候损人生机!”
一句话落下,所有人纷纷住口,惊愕的望着她。难道,谢家这草包真的要救人不成?众目睽睽之下,谢羡妤手起针落,那女子痛的大叫,口吐白沫。“谢大小姐,你这是杀人!”
百姓纷纷叫嚷,“郎中来了!”
一名郎中背着药箱匆匆赶来,推开谢羡妤,抖着手按在那女子的脉搏上。“大姐,你不能救就不要逞能,现在害了两条人命,这可怎么好!”
谢嫣搭腔,“长姐就算不饶她,让她挨上一顿打便罢了,你怎能害她腹中的孩子!”
“安和县主不配做县主!我们要告官!”
四周全是怒吼,春香紧张的站在谢羡妤的前面护着,谢喜芸默不作声的向后退,躲在了人群。“她的脉象已经平和,拔针即可康复。”
谢羡妤毫不在意这些人的叫喊,拍了拍身上的灰,站了起来。“装什么呢!害了人家母女,定是要下地狱!”
“谢羡妤,你这个庸医,等着被抓吧!”
谢知莺嗤笑,正准备继续嘲弄两句,那郎中忽然起身,当着所有人的面向谢羡妤恭敬作揖。“县主大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