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噼里啪啦”门外又响起鞭炮声,谢羡妤刚走到院子门口,下意识回头,唇角抿了抿,抬脚又朝门口走过去。“小姐您等等奴婢!”
春香赶忙跟上去,好奇的看着谢羡妤,小声问道:“您是在等什么人吗?”
谢羡妤应了一声,语调上扬,“日后,你可愿跟我去二皇子府?”
春香一愣,一拍脑门,“小姐您和二皇子......”“二皇子好啊!性格好,府里也干净,听说连个婢女都没有!就是.....但是小姐医术这么好,一定能治好二皇子!以后做个神仙眷侣!”
春香都不知道谢羡妤什么时候和二皇子私定终身,虽然顾忌二皇子身份不高又有残缺,但小姐想做什么她就跟着做什么,笑的喜气洋洋,“小姐在哪奴婢就在哪!”
谢羡妤弯了弯唇,脚步没有停歇,走到大堂前,神情落了下去。“礼部尚书还真是记挂谢大人的同窗之谊,抬姨娘为平妻这种事竟然也来庆贺?”
院内,谢嫣和谢知莺站在中间,语气夹杂着嘲笑。入目,正是朝中几个大臣手里拿着鞭炮,朝谢洪拱手。若说之前谢洪生辰他们来谢府是冲着谢羡妤这个县主,今日他们来,为的是谢知莺——这个大皇子亲自允诺要迎回府的人!朝中局势复杂,陆楚岩虽说这段时日不得圣心,但七皇子年幼,二皇子早已被他们排除在外,大皇子依旧是最热门的储君人选。谢知莺要嫁给陆楚岩,谢洪又是皇帝眼前的红人,多的是来奉承的人。这些鞭炮,是他们放的!和霍璟泫无关!“那不是谢大小姐吗?她也来和知莺你上演姐妹情深?”
谢知莺身边站着几个陌生女子,一口一个知莺叫的好不亲切。“听闻她之前很想嫁给大皇子,大皇子还说要娶她,现在看来,大皇子根本没把她放在心上!”
谢知莺听着这话,笑的得意洋洋,嘴角拧开的弧度几乎要将五官凑在一起。谢嫣在一旁看着谢羡妤,柔声道:“长姐毕竟是县主,大皇子妃的位置......”谢知莺的脸顿时垮了下去,眸色阴沉。她身边的女子瞟了一眼谢知莺,接了话茬:“县主又怎么样,大皇子不喜欢,就算娶了也是当花瓶看着!”
“何况我看她好像变了性子,对大皇子也......”谢知莺听不得她们谈论谢羡妤,没好气的堵上她们的话,“她像个狗皮膏药一样贴着岩哥哥的时候,岩哥哥都不拿她当回事!县主又怎么样,不过是没有实权的县主,怎能进入皇家!岩哥哥待我和待她完全不同,她够不上什么威胁!”
谢知莺笑的猖狂,挑衅的盯着谢羡妤。她打定主意惹她。谢羡妤抬眸,笑了笑,“二妹,你是不是觉得,以你今日的身份,我动不得你?”
抬起脚,她缓缓朝谢知莺走了过去。黑影笼罩在谢知莺的脸上,谢羡妤很快走到她的面前。逆着光,她的发丝发着金色的光,身上的煞气像是冬日里的寒风凛冽的厉害,谢知莺随着谢羡妤的靠近,脸色顿时变的警惕,不断地向后退。“你,你要干什么?”
谢知莺声音下意识发抖,呼吸不断起伏,她发觉自己竟然怕谢羡妤到这个地步!“我不做什么,我只是好心提醒你。”
谢羡妤伸手,撩起她的一缕头发,贴心的替她整理,淡淡的开口:“无论你是什么身份,想对你动手,不过一念之间。”
“还没嫁人,就把自己放在大皇子妃的位置上炫耀,小心,栽在泥土里,再翻不了身!”
弯腰,俯身,谢羡妤靠近谢知莺的耳朵,“何况,你我都知道,你做不了大皇子妃!”
她现在心情不好,谢知莺偏偏要惹她!冰凉的手指顺着谢知莺的脸颊缓缓游动,谢羡妤低低笑出声,“靠男人往上爬,以色侍人,你能好到几时?”
“偏偏父亲和祖母还以你为荣,这种廉价自轻自贱的行为也不知能有多少人真心敬你。谢府,烂到了根里!”
“谢知莺,你可知只需我一句带发修行,你就要陪着我一起,甚至我可动用县主的权利让你自己一个人去寺庙,修行至少三年,不知,大皇子可等得了你三年?”
谢羡妤轻飘飘的开口,谢知莺顿时脸色煞白。她的手掐住谢知莺的下巴,神色诡谲,“嫡庶有别,我一日担着谢氏嫡女的名头,你就要遵守这个规矩。哪怕上了族谱,江姨娘被扶正,你的身份依旧是庶女上位,爬不到我的头上!以前是我太过宽容懦弱让你有机可乘,现在......你觉得你还可以耀武扬威吗?”
谢知莺从未听谢羡妤如此严厉的和她说过这些话,更别说她竟以嫡女身份压她!她张了张口,想反驳,可一想到滴血验亲的结果,颓然低头。谢羡妤忽然用力,下巴被抬起,谢羡妤迫使谢知莺和自己对视。她什么都没说,却足以让谢知莺浑身发冷,额冒冷汗,难以呼吸。小脸憋的通红,谢知莺咬着牙尖声道:“岩哥哥要是知道....”“三叔寿辰,大皇子可是将人参送给了长姐!就算大皇子知道长姐这么对你,也不会说什么吧!这几日我到处问了个遍,才知道长姐和大皇子根本不是传闻中那样不堪,分明......大皇子主动让长姐去的大皇子殿,也是大皇子这些年主动和长姐靠近,而且大皇子还曾允诺过长姐要娶她,若不是知莺姐姐你插一脚,说不准长姐早就是大皇子妃!”
谢喜芸的声音响起,讥讽的扫了一眼谢知莺和谢嫣。这些事京城里的人自然都知道,就算都清楚大皇子只是想利用谢羡妤才做的这些事,但谁也不敢真的说出来!谢知莺眼眶已经泛着泪,羞耻的双手握拳。偏偏,她不敢对谢羡妤动手,更不敢反驳!昨夜陆楚岩在她耳边叫的那声阿妤,让她浑身发冷,差点窒息。以前岩哥哥心里或许真的只有她,但是现在,岩哥哥的目光显然已经移到了谢羡妤这个贱人的身上!现在她也不敢肯定岩哥哥对谢羡妤,依旧只是利用!“反正自荐枕席是不会成为正妻,大皇子妃的位置轮不到莺儿姐姐坐,你们几个跟着谢知莺也要想好自己的未来!怎么看,长姐成为大皇子妃的可能性很高!日后莺儿姐姐见到长姐,还要下跪敬茶叫一声主母!就算是个花瓶也是高高在上的花瓶,长姐自然有陛下皇后喜欢,你们今天说长姐坏话,是真真.....”谢喜芸瞧着谢嫣,朱唇吐出一个字,带着笑,“蠢。”
几乎瞬时,所有人脸色微变,看着谢羡妤的目光带着几分畏惧。“我不会是大皇子妃,更不会嫁给大皇子,这一点,二妹大可放心!”
松开钳制下的谢知莺,新鲜空气涌入,谢知莺大口喘着气,憎恨的瞪着谢喜芸。回神,看着谢羡妤的目光有些飘忽。她怕谢羡妤真的要她带发修行!如果她真的要嫁给岩哥哥做大皇子妃,以她现在的能力,自己的日子似乎......岩哥哥的心里,已经对她没有那么怜惜!昨夜他动作的狠厉,几乎没把她当人,折磨的完全是发泄工具!谢知莺怨毒的盯着谢羡妤的裙摆,恨意随风滋长毒辣羞耻之意朝四肢百骸疯狂蔓延。为什么事情会变成这样!明明,她前途光明,陆楚岩的心里也只有她,只要她想,随时都可以踩着谢羡妤上位!甚至陆楚岩曾经答应过她,只要利用完了谢羡妤的外祖,拿光她的钱,自己一定能成为大皇子妃,未来的皇后!可不知不觉,就变了,她变的地位低下,谢羡妤远比她要尊贵,就连像以前一样克扣她的吃食自己都做不到!“县,县主.....我们不是故意......”谢知莺身旁的几个人已经被吓的花容失色,纷纷向谢羡妤道歉。谢羡妤转身,瞥了一眼谢喜芸怀里的盒子,眉头皱了皱,到底没说什么,回去院子。谢羡妤走了,院子里的气氛顿时轻快不少,谢知莺咬着牙,喉咙发梗。“那不是胡荼吗?”
院子内,一个清丽的身影站在那,可爱圆润的脸颊泛着淡淡的忧虑,目光直直的看着谢羡妤的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