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洪正在喝水,听到丫鬟的叫声,手里的水杯“砰”的一下掉在地上。“你说什么?那个畜生杀人了?!”
那丫鬟颤抖的点头,谢洪顿时脸色铁青,碍于身边有人不好发作,只得沉声问道:“到底怎么回事!”
那丫鬟“噗通”跪在地上,惊慌道:“大小姐房里出现几个男人,有一个死在地上!大夫说他死于银针,能用银针杀人的只有大小姐!”
“这个混账!”
谢洪一巴掌拍在桌子上,浑浊的双眼突突的跳,看起来面目狰狞。“她的房里怎么会有男人!这个……这个荡妇!”
谢洪肆无忌惮的扬了声调,为的就是所有人都听见!他要让谢羡妤再也抬不起头!最好能将她县主身份剥夺,直接丢去庄子里一辈子眼不见为净!在府里杀人,还是在他的寿辰当日,这样的事流传出去,他的面子往哪里搁!他身后有不少为他贺寿的人,听到这话,齐齐脸色煞白。这谢羡妤,疯了吧!“都跟我去看看!”
“她要是杀人,我定将她送官,绝不徇私!”
谢洪甩开袖子,气势汹汹的朝院子冲了过去。丫鬟跟在他后面,一句话堵在喉咙,没说出来。和那个男人躺在一处的人……是二小姐!“都堵在这里做什么!”
疾步到了后院,谢洪一眼看到屋内站着的谢羡妤,磨牙走过去,抬起手对着她的脸狠狠甩了一巴掌,“你这个畜生!”
“啪!”
谢羡妤一把攥住他的手,偏头躲了过去,冷笑道:“父亲这是打错人了吧!”
“你带男人进屋,还杀了人,居然还敢说我打错了人?!”
谢洪恼怒的挣扎,双目几乎在喷火。“女儿的确带几个画师进了院子,但那只是为了准备一幅画为父亲贺寿,并且女儿在时喜芸妹妹也在场,绝无你们想的那种龌龊事!再者,父亲好好看看,和那男人躺在一起的人是谁!”
猛的用力,她将谢洪拽进屋内。谢知莺惊的大叫,衣衫不整的出现在谢洪的眼底。顿时,谢洪僵在原地。“莺儿!你怎么......”谢洪机械的扭转头看向江姨娘,咬着牙一字一句问道:“你来解释!”
江姨娘嘴巴蠕动了几下,只吐出两个字,“老爷......”一双美艳的面容在此时灰白不堪,她没法解释!原本想要陷害谢羡妤,但此刻显然将事情闹大对自己的女儿也没好处!本想让谢羡妤杀人这事压住谢知莺的事,没想到谢羡妤手这么欠!“女儿是遭人算计才会出现在大姐的院子!这个男人女儿和他没有任何关系!”
谢知莺显然还不知事情的严重性,伸手指着地上的男人,阴气沉沉道:“大姐杀了这个男人就为了陷害我!还请父亲为女儿做主!”
“谢羡妤杀人这件事比较严重,三弟,你先处理这件事!”
谢氏里有男人憋着一口气,眉头快要拧成川字。谢氏嫡女杀了人,这传出去耽误的是整个谢氏人的前途!“对!杀人这事必须要搞清楚!还有,这件事在调查清楚之前......不能让任何人知晓!”
年长一些的谢族大家长慌忙吩咐人关门,谢知莺急的呼吸急促,瞪大了双眼,声音陡然犀利,“不准关门!”
谢洪惊了惊,不可置信的盯着谢知莺,他吃了那么多年的盐,听到这声,终于懂谢知莺打的是什么算盘!“这关系到谢府荣誉,容不得你放肆!”
压低了声调,谢洪差点抬手打她。对上谢洪看透的眼神,谢知莺撇着嘴,眼泪在眼眶打转,抓紧身上的衣服,咬着牙想说什么,却又不知该说什么。她和娘让人来请父亲过来,是为给她撑腰,让谢羡妤担上杀人的罪名,彻底毁掉爬不起来,但父亲却没有按照她们预想的那么做!难道不应该先教训谢羡妤吗!院子里再次乱成一团。谢羡妤冷眼看着小厮急匆匆出去,沉重的铁门发出刺耳的声音。“吱呀。”
铁门缓缓合上,谢知莺急切的望向江姨娘,脚步甚至朝她走了几步。江姨娘朝她摇摇头,眯着眼盯着谢羡妤的一举一动。谢洪憋着一肚子火,此刻看着江姨娘和谢知莺的目光都不善起来。子时的铜锣声已经响起,今日是他的寿辰!居然闹出这样丢人的事!“谢羡妤!此事瞒不了多久!你最好说清楚为何要杀这个人!又是用什么法子将他和你二妹放在一起!”
不由分说,谢洪怒声开口。“三叔这话可就错了,莺儿姐姐自己要和这个男人纠缠,和长姐没有任何关系!”
谢喜芸开口解围,“莺儿姐姐来时这男人还活着!”
“就算杀人,也该是莺儿姐姐动手才是!”
这样一番话下来,谢洪神情微变。“大夫都说了银针是凶器!你怎么能空口白牙胡说八道!谢喜芸你是不是疯了!”
谢知莺急的额头都冒出汗,青筋不断跳动,看着恨不能扑上去揪谢喜芸的头发。但她这话出来,却没有人帮腔。谢喜芸一直在房里,说的话自然可信!所有人的目光齐刷刷的看着谢知莺,谢知莺不断地摇头,一口银牙几乎要咬碎。“此人之死绝对和我没有关系!女儿愿意报官,让知府还女儿一个清白!”
谢知莺做好破罐子破摔的准备,娇俏的小脸一副视死如归的样子来。这个蠢货!谢洪气的喉咙发哽。谢知莺是他一手带大的女儿,还指望她嫁给大皇子成为大皇子妃,这么多年精心教导,好不容易塑造出才女的形象,今日之事一旦报官,她清白受辱,莫说皇家,就是好点的清流人家都不会娶她为妻!再看谢羡妤,面对指控,她始终保持着冷静站在那,垂着眸看着地面,仿佛都与她无关!恼恨的叹息,谢洪拳头握了握,视线一一落在院子里围观的人的脸上。知道今日之事的人太多,处理不妥当的话,害的不止谢羡妤!“这件事是个糊涂账!我会让人去查此人的身份!若是无名小卒,我为你压下去!谢羡妤,为父只帮你这一回!”
谢洪沉着片刻,低声开口。就在他命人去查他身份的时候,大门外骤然发出巨响,一道黑影缓缓砸下,陆楚岩逆着光带着阴影大步出现在众人面前。冷峻的面容沾染着寒气,一双眼冰冷的落在谢羡妤的脸上,薄唇讥讽的勾了起来,幽幽道:“听说,这里出现了命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