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生蛊?!”
天地间顿时寂静。文武百官窃窃私语,看向谢羡妤的目光满是狐疑。谁不知长生蛊的狠毒,当初霍将军……耳边传来沉闷的呼吸声,谢羡妤抬头,皇后幽深的目光复杂的落下来,隐隐带着犀利。“臣女从未沾染过长生蛊,请娘娘明察!”
谢羡妤当即跪下,神色清明。谢知莺蓦地起身,神色发狠,“碰了长生蛊的人,手上都会沾染长生蛊的气味,只要放出西疆独有的血狼,让它嗅一嗅,就能知道你到底有没有碰过长生蛊!”
“大姐,空口无凭,此事不是你说没有就没有!”
谢知莺显然胸有成竹,急切的让人去牵血狼。皇后忽然握住谢羡妤的手,眯着眼盯着谢知莺,“今日是谢羡妤及笄之日,谢二小姐这样的指控可要有真凭实据才好。”
“娘娘!若没有证据臣女不敢开口!北祁人最痛恨蛊虫这样的邪物,若大姐真的碰过,她的手怎么能拿起香替百姓祈福?”
谢知莺急切的发声,指着谢羡妤恨不能把她从台阶上拉下来。一股银光闪过,葛风拿着长剑抵在了谢知莺的面前,身形挡在谢羡妤的前面。谢羡妤诧异的看着葛风,正欲说话,陆楚岩的声音传了过来。“既然有人指控谢大小姐沾染长生蛊,母后为何不请出血狼?若她清白,自然可以继续仪式,百官和北祁的百姓也不会有什么质疑。”
烈日炎炎,谢羡妤站在高处和陆楚岩对视,黑白分明的眸里掠过彻骨的冷意。“谢羡妤,只要你恳求本殿,本殿就帮你。”
压低了声音,陆楚岩朝谢羡妤开口,那双眼,充满志在必得。“嗷呜~”血狼的嚎叫不断在天坛上空回荡,四周霎时散出浓烈的血腥气。皇后深吸口气,脸上露出为难。“娘娘,臣女愿意让血狼查验!”
“叮铃。”
谢羡妤动了一下,脚踝上的铃铛响起悦耳的声音,所有人齐刷刷的对她望着,说不出的紧张。“她让血狼查验?一不小心可就丢了命!”
胡荼小声的开口,皱紧了眉头。葛风幽幽的扫了她一眼,鹰隼般的眸子饶有兴趣的落在陆楚岩身上,看戏一般收了剑。谢羡妤走了一步,被陆楚岩挡住。“谢羡妤!你可想好了?血狼可不是吃素的!求不求我,你自己选!”
陆楚岩傲气的抬起下巴,等她跪下求自己。他吃准了谢羡妤不敢!谢羡妤淡淡的看了一眼陆楚岩,目露讥讽,睥睨之态宛如上位者。“想让我求你?做梦!”
走到陆楚岩身边,谢羡妤的声音随风而起,落在陆楚岩的耳边。陆楚岩眼角抽动,震惊诧异各种情绪从心头炸开,眼珠一点点的溢出血丝。在谢羡妤即将和他擦肩而过之时,一把拉住她的手腕,“看在你变的貌美的份上,本殿可以允你皇子妃之位!只要你求本殿,这次及笄日本殿让你风光大办!”
谢知莺猛然听到陆楚岩的话,脸上登时变的惨白,不可思议的瞪大眼,嗫嚅道:“殿下?”
陆楚岩此时却顾不上谢知莺。谢羡妤白玉般无暇的脸就在眼底,阳光下美的不可方物,一种错失珍宝的情绪在他心底快速蔓延,几乎让他失去理智。忽的,谢羡妤猛的抽回了手。“还请殿下自重!”
翩飞的纱裙从陆楚岩的手边掠过,谢羡妤眼底只余冷漠。谢知莺默不作声的让开位置,看着她走向血狼。“大姐,你这次,死定了!”
谢知莺阴狠的看着她,嘴角露出残忍的笑。饲养血狼的人早已被她收买,一天没吃东西,再加上蛊虫的气味吸引,谢羡妤在它们眼里就是一顿丰盛的大餐!现在,只等锁链解开!谢知莺紧张的喘不过气,两只手忍不住去抓衣角。“啪嗒。”
绑着血狼的锁链终于解开!……寂静,死一般的寂静。翠绿的步摇在空中飞舞,通体发红的血狼朝谢羡妤走过去,却在碰到她的瞬间,趴在了地上!“这……”文武百官诧异的看过去,陆楚岩眯起眼,神情发狠。“大殿下,看来这朵美艳的毒花不需要你的帮助。”
葛风狂野的脸上露出轻蔑,唇角扯了扯,走到皇后身边站好。“这血狼臣服她了?”
“谢羡妤区区一介女子,岂有这个能力,这必然是攻击前的动作!”
“胡荼,你说对不对!”
几个人尖锐的讨论声传过来,还拉了一把胡荼,胡荼嘴动了动,看了看谢羡妤又看看谢知莺,没吱声。就在这时,血狼忽然站起来,张开血盆大口。“啊!”
女眷们慌忙捂住眼睛,谢知莺兴奋的双眼猩红。“嗷~”不远处,谢羡妤一动不动。静静地看着它,张开手,血狼张嘴咬上去,舌头忽然烫了一下般缩回去,夹着尾巴蹲在地上。“她居然驯服了血狼?”
女眷们震惊的捂嘴。谢羡妤唇角弯了弯,抬起手,缓缓的摸了摸它的脑袋。“嗷呜~”血狼乖顺的低下头,任由谢羡妤抚摸,甚至在她的掌心蹭了蹭。“怎么会……”谢知莺惊愕的站起来,不可置信的看着血狼。“站起来!咬她啊!你为什么不动!”
所有人预想的厮杀完全没有出现,谢知莺癫狂的朝血狼嚎叫。皇后紧绷的心弦霎时松开,眉眼犀利的盯着谢知莺,厉声道:“血狼并未攻击,足以证明谢羡妤没有触碰长生蛊。谢知莺,你陷害嫡姐,诬陷县主乃是大罪!”
“来人,将她压入大牢,听候发落!”
皇后一声令下,葛风带着御林军钳住谢知莺的胳膊。“臣女没有!她的手一定碰过长生蛊!谢羡妤,你用了什么巫术!”
谢知莺疯了一般推开御林军冲向谢羡妤,伸手想去将她拉去血狼嘴里。谢羡妤眸光微闪,眼底掠过寒芒,雷霆之下握住她的手腕,毫不留情地将她丢向血狼,冷声道:“谢知莺,你放肆!”
“你不可能没事!我明明……”谢知莺气血攻心,急切下将话脱口而出。对上谢羡妤森寒的眼神,谢知莺猛的住口。半晌,谢羡妤忽的笑了。黑影缓缓笼罩在谢知莺头顶,温热的唇凑到她的耳边,慢条斯理道:“你觉得……随便什么人给的虫子,我都会收?”
冰冷霎时传遍全身,谢知莺惊恐的看着她,呼吸发冷。所以,从一开始,谢知莺所有的计策,都已经被谢羡妤看穿!“你早就知道她……”周嬷嬷女儿被她收买的事,谢羡妤也看出来了!“血狼被你饿了一天,你说这虫子在你身上,它会不会吃了你?”
冰凉的触感顺着衣襟落下去,谢知莺吓的花容失色。抬头,血狼疾驰而来,张开口,尖锐的獠牙泛着寒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