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仁殿,后院处。梁鼎天半扶着朱若雪,快步消失在姜绾眼前。一到无人处,朱若雪一把将他推开,快速背手站在墙边。“你个奴才,还真是占着便宜了。”
朱若雪没好气地哼道,伸手抖了抖衣裳,耳根子不自觉发红。梁鼎天不知不觉间,鼻尖已经浸出细汗。姜绾果真是有备而来,玉如意里的药材属实霸道。他摇头晃了晃神,笑着求饶。“皇上又说笑了,奴才进宫就是为服侍您的。”
“一个阉人只配跟宫女对食,岂敢占您的便宜。”
朱若雪此刻也不过二八年华,正是小女儿娇羞时。纵使隔着宽大的衣袍,她先前倒过来时的绵软身子着实让人难忘。朱若雪看他面色酡红,一双眼眸泛着漆黑冷光,语气逐渐温柔下来。“你没事吧?真就有这么难受么……”梁鼎天收回心神,笑着回道。“也不是多难受,咱们还是先去浴池吧。”
朱若雪点点头,带他去到早已放好水的殿中。宽阔浴池上飘荡着朵朵花瓣,鲜花芬香气息顿时扑鼻而来。除过正对着的一面用巨大屏风隔绝视线,其余三面皆是由轻纱帐垂地。朱若雪往日时常独自一人在此处泡汤,除去自己,梁鼎天还是头个能从这里活着出去的人。“今日又便宜你了,你在朕身旁服侍,还真是把这辈子没享过的荣华富贵都享着了。”
朱若雪看着冒起阵阵热气的浴池,清冷一笑。梁鼎天立刻陪笑,面色恳切道。“奴才也是为替皇上分忧解难,要不然就算向天再借个胆子,奴才也不敢呀。”
朱若雪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微抬下巴傲然回他。“这时候就少说自己奴才不奴才的。”
“待会儿要是露馅了,朕拿你是问。”
闻言,梁鼎天一再说着不敢。浴池四周皆有落地灯柱,烛光将整座殿内映照到恍若白昼。朱若雪稍稍站了片刻,听见声后有窸窸窣窣的响声传来,迈着步子就要离去。她站在屏风旁,没有回头,嘴里快速道。“朕这就去叫人,你借时见机行事,要是出了纰漏就往内室躲去,朕待会儿就在里面静观。”
说罢,她转身消失在长廊处。梁鼎天看着满池热汤,不免想起自己当日服侍秦馨儿的画面。陡然三两日过去,自己竟然也成了被服侍的那位。就是秦馨儿进宫这么久,也没来过昭仁殿内殿。若被她知道一个新进宫的美人都敢爬到自己头上,怕是杀人的念头都有了。快速收回思绪,梁鼎天又忙活起手中动作。前殿里,坐在锦凳上等得无所适从的姜绾面色微红发烫。她伸手贴着面颊,目光向后跃去。那里有阵阵流水声传来,应当就是皇上沐浴的地方。想着接下来将会发生的事情,姜绾又是一阵心神荡漾。她不远千里来到大乾也只为这事。这时,一名侍卫闪身进入昭仁殿,朝她拱手道。“姜美人,皇上正在浴池里等候您,还请您挪步。”
姜绾没有丝毫犹豫,立刻起身,脚步翩跹走向后殿。待到浴池殿外,看着里面满室柔光,姜绾声音绵软下来。“皇上,臣妾来服侍您了。”
她推门入内,瞬间被飘散的热气扑了满面。一时间视线受阻,模模糊糊间只能看见个大概。“皇上,您在哪儿呢……”姜绾伸手拨开热气,亦步亦趋迈着碎步。殿内无人答话,只有闷闷的笑声。姜绾顺着声音望过去,赫然走到屏风外。她拨开轻纱帐,霎时被眼前的场景惊得说不出话来。男人仰靠在浴池旁,面上搭着块湿透的帕子闭目养神。蒸腾的热气混合成水珠,从他脖梗下滑去。随着水珠滚落,宽阔精壮的胸膛映入眼里。紧接着,便是紧实带着肌肉的腹部。再然后一直滚落进水中,荡起阵阵连撞。若再往下看去,姜绾眼睛陡然睁大。她还没来得及看清,对方就已伸手扑着水面。姜绾心头微动,伸手解开衣带。外衫瞬时落地,她窈窕身形在薄纱下一览无余。梁鼎天光是听着声音就能猜测出是何等场景。他咽了口唾沫,没回头看去。轻柔的脚步声一步一步落在耳旁。他暗中着急,顺着热汤身子往下滑去。姜绾见状,伸手捂嘴,娇笑连连。“皇上还真是爱捉弄臣妾。”
她伸手探了探水,勾起一捧水泼向对面。就在梁鼎天感受到有人下水时,殿外忽然传来一声惊恐叫声。“皇后娘娘,您怎么来了?!”
话音落地,秦馨儿干脆清亮的声音顺势响起。“本宫怎么就不能来昭仁殿?”
“难道还真有狐媚子先行一步了不是?!”
姜绾听着身后响动,立刻扑闪进水中。她受惊般向角落处迎去,害怕道。“皇上,皇后娘娘怎么来了……”梁鼎天正一手搭着帕子,一手捂着下腹处。突然被姜绾柔若无骨的身子抱了个满怀。这下便是刚扑进他怀里的姜绾也惊了一跳。“皇上,您……”她俏脸微红,没有听见对方回应,只以为真喝多了。姜绾眼神暗了暗,伸手抵着精壮胸膛,确认触感无误。她想着伸手去掀开帕子,却已是来不及。秦馨儿初次来到昭仁殿,满心满眼只有怒火。她作为大乾皇后都还没有侍寝,一个小小的附属国进献上来的美人又怎敢?要是这等事情传出去,宫里宫外还不知如何埋汰她。秦馨儿一得到消息,即刻快步匆匆赶。眼下连昭仁殿四处都没来得及细看,直冲进后殿。她边走,边怒喝道。“你这个贱婢,谁让你在此时侍奉皇上?”
“皇上今日在酒宴上喝了那么多酒,这时正是需要好生休养,你这般狂妄行为,难道是想让皇上气血亏空不成?”
“要是一旦影响到皇家子嗣绵延,到时候本宫定不会放过你,就连你们安南国也得一并受罚!”
姜绾咬牙,还想做最后的确认。奈何肩头突然一股大力袭来,她整个人竟被强按入水中。猛呛两口水后,便是眼前一片模糊。再起身,池边就只有个横眉冷对的娇艳女子,哪里还有其他人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