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7章 一个火炉的救赎(1 / 1)

大清早,裴奶奶和裴母就起了个大早,家里的米面充足,他们用大米做了一些青团,准备去拜访邻居们。他们的户口已经迁到了这里,算是村里的人了,都说远亲不如近邻,和邻居们的关系还算融洽。裴漠早起了一个多小时去外面健身,回来的时候就看见奶奶和母亲正在敲隔壁的门。他眉头紧皱起来快步往前走去。这时,房门开了。邻居家住的是一对中年夫妻,家里有一双儿女。当初偷东西的人当中也有他们,那个男人一直跟随在赫格身边,这次也跟着进了监狱。这泼辣的女人是记恨上他了,经常在路上遇到的时候还会对他翻白眼。女人开了门,见到门口是堆满了笑容的两个陌生人,没给好脸色。“你们谁啊?干啥子?”

裴奶奶笑道:“我们是裴漠的家人,他来村里这么长时间了,多亏了你们这些邻居照顾,这次,我们专门做了些我们当地的特产送给你吃。”

一听是裴漠的家人,女人顿时激动拿起来,一把将裴奶奶推开。“让那个丧门星离我远点!滚开!该死的混账玩意。”

“要不是那个丧门星,我家那口子能被抓么?你们现在来充好人了?滚!少黄鼠狼给鸡拜年了!”

听到这个女人将自己的儿子口口声声称为丧门星,裴母这个软弱的性子也怒火中烧。“敢骂我儿子是丧门星,我撕烂你的嘴!”

她伸手就去撕扯女人的衣服,抓住女人的头发,狠狠的揪了一把。女人惨叫一声,直接双手齐上,高举着一只手就要狠狠扇下去。忽而这时,一只手抓住了她的手腕。那只手像铁钳一般,攥得她手腕的骨头都有些不堪重负,咯吱作响,疼的她脸色大变,惨叫不已。扭头看去,竟然是裴漠。对上这双漆黑幽邃的眸子,女人有些惊恐。裴漠声音冰冷,面上没有多余的表情,“奶,妈,你们回去吧,做的东西就算喂狗也不要给这些家伙吃。”

裴母咬着嘴唇,强行将那股子屈辱感咽了下去。裴奶奶抓着裴母的胳膊,将人拉着往回走。她们实在没想到,到了新村子,遇到的居然是这种人。之前在他们村里的时候,村里给他们划拉了最偏僻的地方住,因为没有钱,没有人缘,他们家就一直是边缘人物。本想着来到了新村子,家里有钱了,能送得起别人礼物了,应该能联络联络人脉。可万万没想到……新的村子里居然都是这样的人。那女人对裴漠是恨得牙痒痒,竟然当场直接嚎啕大哭起来。“裴漠啊,你这个灾星,为啥要来我们村里啊,把我们村里弄得鸡飞狗跳的,简直就是个祸患啊,现在还想为难我这么个老婆子,哎哟喂……”不远处传来了狗吠声。有人将房门悄悄打开一条缝往外面看,但没人出来。裴漠松开了抓着女人手腕的手,薄唇轻启,吐出冷漠的四个字。“你,想死吗?”

女人身子猛地一颤。她可是村里有名的泼妇,一张嘴能把别人说的恨不得钻进地缝里去。可偏偏,这张泼辣的嘴,在裴漠面前毫无用处。这个男人,可是会杀人的!她能感觉到,自家男人总是说恨不得弄死谁之类的话,但那不过只是气话,只能说着听听,但是裴漠,他是真的会做到!怎么会有这么可怕的人?随着裴漠松开手,女人直接瘫坐在地上。裴漠转身朝自家屋里走去,走到大街上,忽而有所察觉,转眸朝着四周的人家看去。冰冷的目光扫视一圈。那些掀开了一条缝的门,哐当一声关紧。就连家里狂吠不止的狗也遭了打,哀嚎几声蜷缩在窝里不出声。裴漠活动活动脖颈,嘴角微微上扬。他很满意这个效果。回到家里,他就看到自家奶奶和母亲正坐在炕沿抹眼泪。“怎么了?”

他问。裴奶奶过来拉着裴漠的手,“我们小漠这几天真是吃了不少苦头哦,这些个邻居都不是啥好相处的,都不晓得你是咋过来的。”

裴漠笑了笑,“这些人做贼心虚,不用理会就行,村里也有一些人不错,捷力大叔,鄂姆,还有那些知青们。”

正说着话,外面传来敲门声。还不等去开门,就听见刁铁那中气十足的声音。“裴漠老弟,我们来了,听说你家里人来这儿了,我们专门拎了点东西来看望。”

熊俊也故意放大了声音。“村里有新人来了,肯定要来欢迎欢迎,我们多识礼数的,怎么会有某些人钻在自己家里不愿意见人呢?咱狼岭村里不是热情好客的北疆人么。”

“啧啧,要是被外人知道他们这么待客,怕是会觉得脸都丢尽了。”

几人在外面这么阴阳怪气一通说道,只觉得畅快。裴父给他们开了门,这群知青们就乌泱泱涌了进来。刁铁和熊俊都是性情开朗的,当即就和裴爷爷,裴父勾肩搭背的聊起了天。几个女知青也都过来跟裴奶奶和裴母聊。他们都忙活着把手里的东西放下。他们带了一些柴火过来,几个女知青带了一些小礼物,就是一些头花,新袜子之类的,男知青们有力气,合伙去弄了一些煤来,刚好是家里需要的。这下,裴奶奶和裴母乐开了花。尤其是一下子见到这么多女知识分子,看向她们的眼神都变了味儿。也不知道哪个以后能做他们的孙媳妇,儿媳妇。知青们对裴漠是很感激的。在他们漫长且绝望的北疆下乡生涯中,多亏了裴漠的这个炉子,带给了他们很多温暖。更重要的是,他们每天经过长时间的工作后,心里有一个念想,惦记着这个温暖舒适的火炉,相互依偎着,靠在一起,听听收音机,简直是再幸福不过的一件事。之前,好几个知青痛苦的都想死。可现在他们贪恋着火炉旁边的温暖,大家在一起说说知心话,似乎这里的日子也没有多么难熬了。得知裴漠的家人来了,他们就带了些东西过来。裴奶奶和裴母激动地给这些年轻孩子们准备吃的喝的,张罗了一桌子丰盛的饭菜。梅菜扣肉,蒜香茄子,红烧鸡块,清蒸排骨……有菜有肉,油香味充斥着整个房间,只是闻着味儿,就能令人浑身上下热乎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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