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师傅饶有兴致地笑了笑，“啥意思？你现在的能力可不在我之下，想要用我做跳板？”
他问的直白，裴漠也回答得很直爽。“是啊，我不准备在这里多待。”
赵师傅很赞同的点点头，“你的能力，在这里发挥不了多大用处，这个地方简直是屈才了。”
“那成，我去跟厂长说一声。”
裴漠笑了笑，“多谢。”
当天，裴漠就从一个普普通通的厂里员工，摇身一变，成了厂宝级别赵师傅的学徒。想要把孩子放在赵师傅身边学习技术的人有很多，但是赵师傅脾气又臭又硬，一般人还看不上，稍稍手笨一点的人，就会直接被骂走。别说挂个学徒的名号了，赵师傅压根都不想让人知道这些愚笨的年轻人跟他学技术，觉得丢脸。这么些年，大家都以为，赵师傅要把自己这身本领传给儿子。却没想到，他这么快就找到了一个新徒弟，而且，直接挂上了学徒称号。厂里干活的工人们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明明上次见到两人相遇的时候还弓拔弩张，赵师傅直接叉腰对裴漠破口大骂。怎么一天时间而已，两人就勾肩搭背，还有人看见赵师傅亲昵的喊裴漠为小裴。究竟是什么样的人才能够收服了这么一个大魔王？裴漠的家，和厂子有段距离，裴漠选择每天骑马去上工。他整天早出晚归的，和村里人也没有多少接触。这天晚上，刁铁和石友新来找他，有些不好意思地说，能不能把炉子借他们用用。他们每天会把他家打扫干净，炉子烧的煤和柴火由他们自己负责。等到裴漠的家人来了以后，他们就会主动不再借用。提出这个想法的时候两人都很不好意思。“那个……熊俊家里寄来了一个收音机，我们准备每天下工以后找个地方听收音机，了解了解国家局势什么的。”
生怕裴漠拒绝，石友新又连忙道：“你回来的比较晚，以后你每天回来，房子里都暖烘烘的，这不也挺好的么。”
现在天气越来越冷了，裴漠每天回到家里，房间里都跟冰窖似的，又冷又潮湿。他想了想，点点头，“可以。”
两人顿时喜形于色，连忙道谢。“我们会把你的房间打扫干净的，我们只是在大厅活动，绝对不会去其他地方。”
裴漠颔首，“好，希望你们不要让我失望。”
这句话……太重了。之前他也对村子里的人挺有好感，但是，村里的人让她失望了。这个新人，以后都不会再有。帮助村里人脱贫致富……算了吧，他没这么大度。“绝对不会动！你放心！”
裴漠把自家大门钥匙给了刁铁。他把厨房里的东西留了一部分在外面，剩下的全都放进了超市系统里。在家人来之前，他家里留的这些东西也没什么用，压根就没人吃。这半个月，裴漠早出晚归。早起时，八点左右，天还没有亮，先拿一斤牛奶热好，放在超市里面给宴黛喝，再啃了几个干馍馍就骑马出发。晚上十点回来，天还没黑，知青们都有序坐在大厅里面，炉子烧得火热。没有点燃煤油灯，大家都安安静静的相互依偎坐在一起，听着收音机里面传来的声音。见裴漠回来，众人都站起身，拿起烤好的红薯，土豆给他吃，拉了他一块坐下来听。有时候是国家新闻，有时候是南边的灾情，有时候是天气预报……知青们聚集在黑暗中，身体禁锢在这北疆的偏僻地区，可思想却跃上云头，畅游天地。……林家村。用了一个月，家里的浴室盖好了，水井也改造成了按压式。宴黛的身体好了许多，就是时不时地会咳嗽几声，好在不会再发烧了。专门洗澡的房间下面有水管，沐浴过后，直接通过水管排水，方便快捷。整个建筑的墙壁都是加厚的，可以隔热，在里面洗澡非常暖和。宴鸣还专门走了一个浴缸和浴盆，分开来放。宴黛病情恢复了一些，就闹着要洗个热水澡。宴鸣宠溺笑着答应了，少了点热水给她放在浴盆里面洗。宴黛浑身上下肌肤娇嫩，稍不留神就会过敏起红疹，宴鸣做的浴盆还用了好木头，给宴黛专门定制的。这个屋子里非常暖和，冬天洗澡完全感觉不到冷。宴黛那白嫩的肌肤泡在水里，在雾气氤氲的房间里，她轻松的眯起了眼睛，只觉得浑身毛孔舒张，身上的病气都被排了出来。在里面睡了一觉，水还是暖和的。她离开水盆，完全感觉不到冷，身上热乎乎的，擦干身子换上棉袄。袄子还是柔软的棉布，里面是棉花，经过压实之后，制作出来厚厚重重的棉衣，格外保暖。十一月总算到了其他人穿秋裤的季节，而她，浑身上下被棉衣包裹的严严实实。从浴室一路小跑着来到了自己的房间，这里比浴室更暖和。宴奶奶坐在窗户前做针线活，见宴黛过来，就朝她招手。“快来，坐被窝里暖暖。”
拉起宴黛尚且带着湿气的白嫩小手，宴奶奶赶紧塞到被窝里。宴黛打了个哈欠，有些困倦，“奶，哥呢？”
“上工呢，最近村里来了好几家从南边过来的人，直接把户口落到咱们这边了，估计咱们村子的规模会变得大很多。”
一听这话，宴黛顿时来了精神。“是从南边逃荒过来的吗？”
宴奶奶点点头，“你身子还没完全恢复，就少出去，人一多，鱼龙混杂的，谁知道会出什么事。”
宴黛眨巴眨巴眼睛，“奶奶，能出啥事，放心啦。”
她这幅娇嫩软糯的模样，真是惹人心疼，宴奶奶笑着揉揉她脑袋，心里却越发忧心忡忡。村里这次要来七八户人。都是上面给安排过来的。这次旱灾，他们村子算是受灾范围最小的。隔壁的有些村子，来不及浇灌小麦，一年的收成还不到三分之一，上交了一部分以后，留下来的粮食不多，只能勒紧裤腰带过日子。相较之下，他们村子简直就是富豪村，不缺吃不缺穿，还栽种了果树，长势不错，明年应该能结果，吃到新鲜水果。村里来了这么多人，也不知道会不会有些心术不正的家伙。看来，还得小心谨慎一些。中午吃过饭后，宴黛兴致勃勃的想要去村里看新来的人，顺便给哥哥送点饭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