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皇后一手捂着胸口,一手指着她,气得脸色铁青。简直太放肆了!一个小小的公主,竟然凭借手中金牌为所欲为,置她于何地?沈姒烟凉凉勾唇,没有与她废话,带着温氏转身离开。在即将踏出殿门的那一刻,她停住脚步,转头微微一笑:“原本我对皇太女的位置没有兴趣,不过经过娘娘您这么一闹腾,我倒觉得这是个好东西。”
说完,她径直离去。皇后被气得脸色一片青紫,将手边的东西全部砸落在地。……回到住处,温氏担忧道:“姒儿,你如此得罪皇后,只怕她会想尽办法对付你。”
沈姒烟慵懒坐下,一只手撑着脑袋,淡笑:“得不得罪都一样,他们都会对咱们下手。”
温氏越想越气,愤怒起身道:“都怪夏胤玄,要不是他提议让你做皇太女,就没这些事了,我去找他!”
她说着就要往外走,沈姒烟及时拉住她,哭笑不得:“阿娘,别冲动。”
“你放开我,我要去找她算账!”
“阿娘,你先听我说。”
温氏被扯住,然后被摁着坐到了椅子上。“阿娘,不管父皇立不立我做皇太女,他们都不会放过我们。”
她们母女打从一进宫开始,就已经被盯上了。只要一有机会,他们就会将她们踩在脚底。她不想阿娘一辈子抬不起头来做人。温氏脸色变换不停,最终叹息一声,愧疚道:“姒儿,都是阿娘对不住你。”
“阿娘,我身体里流着大夏皇族的血,这是改变不了的事实,您不必自责,何况公主头衔,是多少人想都想不来的。”
温氏怔了怔,不安抬眸:“你真这么想?”
“嗯。”
沈姒烟颔首。听到这肯定的回答,温氏心里的不安才消减了许多。这时,门外传来一阵请安的声音。“参见陛下。”
温氏听见动静冷笑。真是说曹操,曹操就到!大夏皇脸上带着一丝小心和紧张。皇后宫里发生的事,自有暗卫禀报给他。虽然算好了澜儿不会有事,但此事跟他脱不了关系,他也怕会被迁怒。果然,一进门,就见到温氏不悦的脸。他挥了挥手,身边的伺候的人纷纷退下,还贴心为他们关上了殿门。“澜儿,你没事吧?朕听说姒儿从皇后那儿把你带出来了?”
温氏冷笑:“呵,这不是正合你心意吗?”
对上皇后,姒儿就必须要接下皇太女的位置,才能保全她,保全自己。她不信这件事,夏胤玄完全不知情。宫闱里,有什么事情能瞒过他的耳目?唯一的解释就是他故意的。夏胤玄被戳穿心思,表情有些讪讪。目光避开温氏看向沈姒烟:“姒儿,这件事情父皇还未跟你商量。”
沈姒烟似笑非笑:“父皇不是已经准备赶鸭子上架了吗?还需要跟我商量什么?”
大夏皇正要开口,却忽然“嘶”了一声,捂着腹部的伤口弯下了腰。温氏紧张站起身,快步走过去扶住他。“你伤势未愈,不好好养伤,跑过来做什么!”
“朕担心你们……”大夏皇坐下后,忍着疼道。温氏冷着脸道:“要不是你让姒儿当什么皇太女,皇后娘娘又怎么会来找我们的麻烦?现在才来担心,你不觉得晚了吗?”
“一切都是朕的错。”
大夏皇低头认错,态度良好。温氏见状,心里的怒气总算消了一点。大夏皇小心翼翼道:“既然姒儿都知道了,不如咱们听听她的意思?”
温氏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终究是妥协了。“姒儿,你父皇的意思,想必你都清楚了,这个皇太女要不要当,你自己决定吧。”
沈姒烟漫不经心看着他们,手指轻点桌面。大夏皇生怕她拒绝,出声提醒:“姒儿,你若是真想保护你阿娘,就要有绝对的权势在手,否则谁都能来你们头上踩一脚。”
沈姒烟轻笑:“父皇说得对,这个皇太女,我要了!”
大夏皇眼底爆出精光,哈哈大笑:“好!不愧是我夏胤玄的女儿!”
这份魄力和野心,与他当年相比,不遑多让。沈姒烟嘴角微勾,淡淡道:“父皇可别想多了,我只是为了活下去。”
其实从一开始,他就是奔着传位给她的打算来的。从她踏入这泥潭开始,就别想全身而退。果然,姜还是老的辣!大夏皇干笑两声,没有再说什么。温氏见状,还有什么不明白的?恨恨伸手,在他腰间软肉上拧了一把。他吃痛闷哼,却不敢动弹。这件事是他对不住她们,可他的出发点是好的。他只想用养狼的方式培养女儿,以这种方式守护她们!沈姒烟见他们“打情骂俏”,识趣地告辞离开。温氏气得又在他身上拧了好几把。大夏皇抱住她:“澜儿,都是我不好,别气了,当心手疼。”
温氏脸颊羞红,挣扎道:“你、你放开我!”
她力气不大,生怕碰到他的伤口。大夏皇借机耍无赖,抱着她就是不撒手。“澜儿,姒儿年纪也不小了,不如咱们为她招个驸马?”
温氏缓缓抬眸看他:“怎么忽然想到这个?”
大夏皇自责地叹气:“都是朕当初做了错事,这才报应到她头上,如今朕想要弥补。”
“可姒儿不会接受的。”
温氏也跟着叹气。要是姜世子不那么惊才绝艳,姒儿可能还不会念念不忘。见识过那样的男子,她如何还看得上旁人?大夏皇却不赞同:“与其缅怀过去,不如让她接纳新人,就算大夏境内没有让她心仪之人,那么天下诸国呢?”
“朕就不信,这天下间,再没有让她动心的男子!”
温氏听了这番话,心中也有些意动。是啊。天下诸国,总有比得上姜世子的人吧?姒儿难道就一个都看不上?这应该不能吧?她犹豫地道:“你说得是有几分道理,不过这件事,还是先问过姒儿再说吧。”
“那是自然,不过这事儿要等到她成为皇太女再说。”
公主份量,根本无法与皇太女相比。温氏点点头,一切就顺其自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