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氏心中刺痛,咬着牙道:“这都是你起了贪念,当初李氏买凶杀我,你难道不知情吗?”
温敬冷冷笑了。一字一顿道:“我只恨当初心软,没有亲自动手,取你们的性命!”
温敬的话,犹如利箭。狠狠扎进了温氏的心里。温氏身子晃了晃,摇摇欲坠。沈姒烟扶住她,心里隐隐有些后悔。早知道就不该带温敬见阿娘!“先把他关起来。”
沈姒烟吩咐完,便扶着温氏先回了房。回到房间之后,温氏斜倚在软榻上,缓了好半天。半晌,才叹了口气道:“姒儿,我想治好失忆之症。”
沈姒烟眼眸微睁:“阿娘,你想好了?”
“嗯,想好了。”
她轻声道。“阿娘,你怎么忽然改变主意了?”
温氏再次叹了口气。“如今我没了从前的记忆,剩下的全都是跟温家人相处的点点滴滴,可那些都是假象。”
“从前的记忆就算再痛苦不堪,至少也比这些真实。”
沈姒烟听了这话,忽然就懂了。阿娘这是想要记起从前的事,彻底摆脱温家的阴影呢。“好,只要阿娘想好了就行。”
温氏抿紧唇,神情凝重地点点头。“姒儿,恢复记忆之后,我有可能想起你的生父是谁,你……”“阿娘,不管他是谁,我都没兴趣知道。”
沈姒烟淡然道。这么多年,他都没有想过来找她们母女,就证明他根本没有将她们放在心里。既然这样,她还在意什么?温氏看着她的反应,提着的心也渐渐放下了。不管怎么样,他们母子三人在一起就好。其他的都不重要!“阿娘,温敬要怎么处置?”
沈姒烟问道。温氏手心紧了紧,眼睛微微泛红。“这件事,姒儿决定就好,我跟他已经没什么好说的了。”
从温敬做出陷害姒儿的事情开始,他们之间仅剩的那点亲情就已经烟消云散了。沈姒烟点点头,表示知道了。后面的事情,她也不想过问,交给姜洛尘就好。她现在最重要的事情,就是帮阿娘看看能不能恢复记忆。毕竟她已经失忆多年,不是说恢复就能恢复的。把完脉之后,沈姒烟就开始为她施针。为此,温氏要忍受不小的痛苦。之后,便是配合汤药,将脑子里面的淤血化开。这个过程,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至少要两三个月的时间。另外,她还发现。阿娘之所以失忆,一方面是因为受到了亲人丧生的刺激,另一方面则是外伤。外伤治好了,她能记起一部分。受到刺激之前的记忆,也不知能不能一同恢复。一切全凭天意吧。温氏也没有强求,顺其自然就好。……温敬最终被怎么处置的,姜洛尘没有说,沈姒烟也没有问。这个人已经没什么价值了。成婚在即。他们还有许多事情没忙完,没时间关心别的。成亲之后,自然是要住进国公府的。是以,姜洛尘早就命人开始准备。他住的院子,从里到外都按照沈姒烟的喜好开始改建布置。这么大的动静,国公爷和国公夫人自然知情。不过他们也都没多说什么。他花费的都是自己的银子,并未动用公中的。想说两句都没立场。姜怀锦一直躺在床榻上,腿上的伤口愈合得差不多了。不过却还是无法起身,只能日日躺在床上。他看楚仙凌的目光也是越来越阴沉。楚仙凌如今却是怕他怕得紧。从前的喜欢爱慕,都已消失无踪。自从断了腿之后,他便开始喜怒无常。甚至在床榻间,也以折磨她为乐。这也就罢了。最过分的是,国公夫人对她日日折磨。把姜怀锦断腿的责任都怪到了她头上。她快要崩溃了。楚家已经放弃了她这个没有价值的女儿。她想要诉苦,都找不到地方。国公夫人可不管不了这么多,这个女人纳进来,就是为了好好折磨的。她甚至故意在儿子面前提起要为他娶一房妻室。楚仙凌闻言,心中更加苦涩彷徨。若是当初她足够坚定,也不会落得如此下场了。现在说什么都迟了!……时间一晃而过。距离他们的婚期也只剩下三天时间了。就在众人喜气洋洋地张罗喜事的时候。边关告急。朝云竟勾结南疆,集结三十万兵马,在边境发起战事。南燕皇震怒,御书房彻夜灯火通明。他脸色阴沉地坐在龙案后,将手里的奏折“嘭”地甩在桌上。扫过底下的大臣。“怎么,平日里不是一个个都吹嘘自己有多厉害吗?现在要你们领兵出征,竟然没有一个人肯去的吗?”
书房里龙威深重,大臣们颤抖伏跪一地。“臣等无能,请陛下降罪!”
“废物!全都是废物!朕要你们有何用?”
南燕皇气得脸色铁青。目光一转,他看向三朝元老赵太傅。“太傅,此事你怎么看?”
赵太傅眯着浑浊的老眼沉吟片刻。抬手轻轻捋着自己的花白的胡须,缓缓道:“陛下,朝云与南疆联手,绝非小事。”
“朝云兵强马壮来势汹汹,南疆虽是边陲小国,可他们极擅使毒,且诡计多端,若是派寻常将领,怕是会兵败而归啊!”
此话一出,大臣们纷纷点头。“是啊陛下,并非臣等贪生怕死,而是不敢拿士兵们的性命去冒险啊!”
南燕皇冷哼一声,对他们推卸之词不置可否。继续问道:“依太傅看,如今朝堂之上,还有何人能担此重任啊?”
赵太傅略一沉吟,出声道:“姜世子智勇双全,曾把敌国杀得闻风丧胆,在战场上素有杀神之名,派他去,陛下自然可安枕无忧。”
“可姜爱卿身中寒毒,怕是有心无力啊。”
南燕皇叹道。“无妨,只要有姜世子坐镇,必定可保咱们南燕无忧。”
身子不好也不妨事,可以在军中坐镇,出谋划策。南燕皇思虑过后,缓缓点头道:“太傅所言极是。”
“陛下若是担心,不如任命袁老将军为主帅,姜世子为副。”
“好,就按太傅说的办!”
南燕皇一锤定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