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夫人听着她们口口声声要报官,脸都绿了。正要开口,就听门外传来一声怒喝:“什么报官?谁要去报官?”
一身官服的苏大人正好回府,听见这话,怒不可遏。“父亲,姨娘她——”苏挽汐正要哭诉,就被他不耐烦地打断道:“你姨娘的事情,我已经听说了,不过一个姨娘,死了也就死了。”
苏挽汐震惊看着他,心中一阵阵发冷。原以为父亲对她们只是不够关心,谁知竟然是彻骨的冷漠。姨娘至死都未得到过一句好话。她不甘心,为姨娘不甘!“父亲,姨娘怀了你的骨肉啊,现在被人不明不白地害死,你怎么能——”“你给我住口!”
苏大人脸色一变,怒斥道:“什么被人害死?你在这儿胡言乱语些什么?”
“就是,方姨娘自个人出去找了庸医,喝错了药,与旁人有什么关系?”
苏夫人得意盯着苏挽汐道。苏挽汐死死捏着拳头,倔强盯着她道:“若是母亲肯早点请大夫过来,姨娘又怎么会死?”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什么请大夫?你们什么时候让我请了?”
苏夫人冷嗤道。这明显是不想承认了。也是,老夫人不在,这后宅就是她的天下了。她要是笃定说红玉没有去过,谁能作证?苏挽汐脸白了白,红着眼圈道:“你怎么能不承认呢?红玉明明去找过你——”“啪!”
她的话还没说完,脸上就狠狠挨了一巴掌。是苏大人打的。他勃然大怒道:“你是怎么跟你母亲说话的?忤逆不孝的东西!还不快给我住嘴!”
苏挽汐捂着脸颊,心中恨意翻滚,似有什么想要冲破牢笼。苏夫人瞧着这一幕,得意极了。庶女就是庶女,没有脑子。区区一个姨娘,怎么能跟她比?何况苏士忠最要面子,怎么能容许自己的后宅,传出嫡夫人害死姨娘的传闻?所以这方姨娘,死了也只能白死。“方大人,你好大的官威啊?”
沈姒烟凉凉的声音响起,吓了苏士忠一跳。等他看清沈姒烟后,怒道:“你是什么人?怎么会在这里?”
苏夫人阴阳怪气道:“这位啊,就是宁国侯府的沈大姑娘,是咱们三姐儿的手帕交!”
苏士忠一听,脸色更加难看了。据他所知,这沈姒烟名声烂透,且当初退婚还狠狠得罪了国公府。这样的人,应该有多远离多远,怎么还能结交?“简直胡闹!汐姐儿,请沈姑娘出去!”
苏士忠连表面功夫都懒得做。“行嘞,我这就出去。”
沈姒烟笑眯眯看着他,语气温和道:“苏大人,我这人平时就好打抱不平,而且嘴巴又大,这里刚才发生的事情啊,我一定会原原本本的跟聆音阁的说书先生好好说道说道的。”
苏士忠瞪大了眼珠,惊怒交加道:“你想干什么?我们苏家的事情,什么时候轮到你来置喙了?”
苏夫人也迅速白了脸。要是真让她去聆音阁胡说八道,他们的苏家的名声就毁了。“老爷,不能让她走!”
苏夫人深知沈姒烟什么事情都干得出来,只怕前脚才踏出苏家,后脚全京城都知道这事儿了。“哦?现在又不要我走了?”
沈姒烟笑吟吟看着他们,眼中划过一抹戏谑。苏大人阴沉着脸道:“这是我们苏家的事情,你一个外人,就该管好自己的嘴巴!”
沈姒烟啧啧摇头:“其一,这是命案,而且是一尸两命,就算报官也不为过。其二,苏挽汐是我好友,她的事我怎么能不管?”
此话一出,苏士忠脸色漆黑一片,气得手直抖。指着她一句话都说不出来。而苏挽汐则红着眼圈,眼泪抑制不住地汹涌了出来。“汐姐儿!你来说!”
最后,苏士忠只能对着自己的女儿发火。苏挽汐咬着牙,看向他:“请父亲严惩凶手,还姨娘一个清白。”
说完,她的目光转向苏夫人,死死盯着不放。苏士忠被气坏了,抓起一个茶盏就朝她的脑袋砸了过去。沈姒烟眼疾手快,一把扯过她。“嘭!”
茶盏应声而碎!刚才若是闪避不及的话,苏挽汐脑袋上指定要被砸出个血洞来。“苏大人,你想杀人灭口吗?”
沈姒烟的声音彻骨冰寒。“你胡说什么?”
苏士忠气急败坏道。“难道不是?苏大人果然厉害,对自己的亲生女儿,也能下此狠手!”
沈姒烟冷冷嘲讽道。苏士忠被气得头顶冒烟,这个沈姒烟简直是气死人不偿命。死的也能被她说成活的!“还有一件事苏大人恐怕不知,这凶手不仅要害方姨娘,还想用蛊虫杀了挽汐!”
沈姒烟又淡定抛出了一个惊雷。苏士忠吃了一惊,眼神下意识觑向了站在一旁的苏夫人。苏夫人心里一慌,立即怒斥道:“简直一派胡言!”
苏士忠也跟着点头:“夫人说得没错!你不要在这里妖言惑众了!”
沈姒烟也不理他们,侧眸对着苏挽汐道:“想不想为你娘报仇?”
苏挽汐眸光闪了闪,郑重点点头:“想!”
沈姒烟淡淡点头:“好。”
说完,她从怀里掏出一个瓷瓶,对苏夫人笑了笑。直笑得她头皮发麻才道:“苏夫人,我这里有好东西,你要瞧瞧吗?”
苏夫人只觉得心慌不已,倒退几步道:“你不要乱来,这里可是苏府!”
“呵……这东西呢,只对养了蛊虫的人有效果。”
说完,她拧开瓶盖,将里面姜黄色的药粉倒了出来。苏夫人瞳孔一阵紧缩,直觉不对,转身就想跑。沈姒烟冷笑一声,一把揪住了她的衣服,将她摁在了桌子上。“你做什么什么,快放开我夫——”苏士忠正厉声呵斥,就脸色巨变。剩下的话音,都卡在了喉咙里,像是见了鬼一般瞪大了眼珠子。“啊啊啊——放开我——”苏夫人身体忽然扭曲抽搐起来,脸颊上爆出一根根紫黑色青筋。并且清晰可见有东西里面蠕动着。看起来犹如鬼怪,十分可怖。苏士忠吓得倒退几步,直到扶住门框,这才回过神来。他惊骇不已地指着沈姒烟道:“你对我夫人做了什么?她怎么变成了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