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去往民政局的路上,时辰坐在黑色迈巴赫后座,身边坐着一位黑衬衫黑西裤,黑皮鞋的男人,他身板挺直,透过衬衫肌理分明的身材,菱角可见的五官,眼神里总透露着一丝冷冽与霸气,他便是京城巨首陆承洲。一路上时辰没看过他一眼,他亦是如此,手上平板看着当天A公司的股价,看来今天就是涨停板的一天。助理元柏将车停好,透过后视镜看着陆承洲,“陆总,地方到了。”
“嗯,”只见他放下手上的平板,眼皮微抬,“下车。”
时辰自然不会没眼力见地等元柏来给自己开车门,一身高级灰色的休闲运动装走了下去。“男生女生离近点啊,你们中间宽得还能塞下两个人,这怎么拍?”
摄像师朝两人摆手安排着。元柏在一旁偷笑,知道的这是来拿结婚证,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来办离婚证的。两人各自朝彼此近了一步,摄像师来回安排了几次这才算是马马虎虎拍了张结婚照。“二位请在这处签字,”民政局办事人员恭敬客气地说。时辰一手钢笔字写得极其漂亮,丝毫不带拖泥带水地在右下角签上时辰两个大字。陆承洲的确被这手字惊艳到了,眉头微挑,洒落地也签上了自己的名字。红色的结婚证一人一本,三人一前一后走了出来,“陆先生,既然证已经拿了,我就不打扰二位了,”“我安排车过来送你回去,陆承洲朝黑色迈巴赫身后的白色劳斯莱斯看了一眼。时辰也不扭捏,朝他礼貌客气道:“多谢。”
她跟陆承洲这段临时起意的婚姻,也只不过是父亲替她寻一份保障罢了,两人连面都没见过,就凭时启之的一通紧急电话,她就拿起户口本站在约定好的地方,等这位名义老公来接自己。车一路开回了陆承洲一个人住的熙园,房子没想象中的那么夸张,一栋三层加起来九百平方的别墅罢了,不算前后花园以及西侧的佣人房跟安保房。事发突然,时家所有的东西没办法拿出来,只身一人空着手走了进去,佣人提前得到陆承洲的嘱咐,对她倒还算客气。而她跟这位‘合法丈夫’却是一点儿也不熟悉,他看在她爸的份上照看护着她三年,而她只能选择听话照做三年。老爸这些年的仇家不少,保不齐他出事后,会有人对她出手,若要说真的,她倒是不怕,毕竟自己身手不差,但有些事情又无法解释,连她自己都觉得稀奇!“你好,请问我的房间在哪儿?”
时辰保持温婉的态度出声问。佣人恭敬颔首,“夫人,先生说了,除了他的卧房,其它房间随您选择。”
“你们先生房间在哪儿?”
“先生房间在三楼,”时辰微微仰头朝楼上看了一眼,“一楼有房间吗?”
“抱歉夫人,一楼没有卧房,”“那就二楼吧,谢谢,”时辰说完自己朝楼梯上走了去。佣人也很是不解,都与先生拿证结婚了,为何还要分开住,稀奇。时辰挑了一间右手边最里面的客房,不算最大,加上洗手间,六十多个平方,不大不小,住的倒是舒服。本能地在房间里地毯式地搜索了一番,很好,没有任何摄像头跟监听器,地方安全。裤子口袋里的电话震动起来,朝屏幕来电人看了一眼,唇角浅笑,没等她说话,对方嘴炮似的朝她发射,“时辰,你还好吗?怎么就一趟跨国飞机的旅程,就发生那么大的事情?我这会儿脑子都是懵的,你怎么样?身上有没有钱?住的地方有没有?楚亦呢?没跟你联系吗?”
对方跟吃了炮仗似的一连问了好多,时辰一时不知该回答什么,只好揉了揉太阳穴,“我没事儿,我爸妈的事情我会调查清楚的,不用担心我,好好开你的会,一切等回来见面再说。”
“行,我尽快处理完赶早班机回来,”“好,加油,”电话挂断不到两分钟,手机短信响了起来,宋大喜给她转了十万块钱的提示声。时辰淡笑了下,从小到大也就属宋大喜跟楚亦这两个冤种朋友了。在网上买了不少生活用品以及个人用品,没一会儿便送货上门了,收回房间,一件件地摆好,这里她就暂时住段时间了。尝试着拨打了时家父母的电话,已经从无法接通变成空号了,昨天早上时家所有产业链都一朝之间全被封查,陆承洲每天都回来得极晚,时辰已经在熙园住了三天了,无论早晚,都见不到他人,见不到也好,反倒自在些。时辰一早一如往常地出门,陆承洲临到中午才起来吃早餐。“她有没有说住得不习惯?”
佣人守在一旁,“夫人什么都没说。”
陆承洲点点头,看来不是什么娇滴滴的小姐,不过还是出声交代,“她要是有什么需要的,及时安排好。”
“好的先生,”元柏开着车,透过后视镜出声道:“陆总,时辰小姐已经连着三天都去季家产业调查季总那事了。”
“她自以为是就让她自己查她的,我们查我们的,”陆承洲头也不抬地说。“是,不过我总觉得时总这事儿出得奇怪,”元柏说。陆承洲也觉得这件事疑点重重,但这才事发几天,调查真相总需要时间的,“暗中仔细调查,”**时辰又无功而返,回熙园的路上,宋大喜给她来电,“晚上何其多饭店吃饭,”“这已经晚上了,”时辰朝窗外望去。“呀,一觉醒来都晚上了?那就现在吧,现在过去,”宋大喜一把摘掉头上的眼罩。“你不会收拾打扮两小时吧?”
时辰怕了她。“放心,今晚就见你跟楚亦,你们还不值得我精致打扮,”宋大喜麻利地跳下床。电话挂断,朝跟了她好几天的司机说:“帅哥,我有事,麻烦你靠边停,晚上我自己打车回去。”
“夫人,陆总说了,务必保证您的人生安全,”司机一脸为难。时辰不难为他,掏出手机给陆承洲拨了通电话,这个电话还是领证的头一天给她打过来的,“陆先生?”
元柏出声道:“时辰小姐,我是元柏。”
时辰马上就反应过来这个电话不是陆承洲的,是元柏的。“元柏,我晚上有事,结束后我自己会打车回去,麻烦你跟司机先生说一下,”时辰说完后直接把电话按了免提,元柏拿不定主意,捂住电话,低声朝正在工作的陆承洲出声问,“陆总,时辰小姐晚上有事,不需要司机跟随。”
陆承洲不冷不淡地嗯了声,“让她自己注意就行。”
大家都是成年人,虽然答应了时启之保护她女儿三年的人身安全,但她是自由的,元柏照着陆承洲的话回了时辰,司机得到吩咐,就近靠边让她下了车。这处离何其多饭馆不远,走七八分钟就能到,所以她也没打车,一路走过去。刚过绿灯,一辆白色的跑车唰地一下停在她脚边。“老大,对不住了,今天刚解禁,”楚亦摇下车窗朝她抱歉道。时辰知道他被他爸禁足了一周,“又开这车?还想多次禁足不成?”
“没办法,人穷就这一辆车。”
车后不少车鸣起了喇叭,时辰朝他摆手,“你先去吧,别挡着道了。”
“你上车啊,”“就二百米了,有上下车的时间,我都走过去了,”时辰说完不搭理他继续朝前走。何其多饭馆门口,宋大喜一身黑衣头戴黑超站在那儿等着,时辰朝她走过去,“让你别精装打扮,但你也别半夜出来吓人啊。”
“这不是怕把人吓死,好心戴了个眼镜吗?”
宋大喜挽着她说。楚亦停好车正好听到,“那求你一会儿可千万别摘眼镜,我怕我刚禁足完就享年于此。”
何其多饭馆门口有个二十几层的台阶,由于饭馆年久未修,门口的灯光略显昏暗,宋大喜原本就近视200度的眼睛再戴上黑超,这会儿也就比盲人强点儿。“欸,你们扶着我点儿啊,”两人左右搀扶着她,就跟扶个盲人似的,“放心,我们还没活够,”“楚亦,你活腻了是不是?”
“又老年痴呆了,刚跟你说完我们还没活够,”楚亦说。两人一路骂骂咧咧地走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