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株迷迭香。”
“我们中途‘拒演’,恐怕编剧不会善罢甘休。”
然而出乎两人预料的是,整个下午,易北天那方都毫无动静。既没有派人来敲门,也没再叫他们继续游戏。好像突然之间就把他们遗忘了。直到入夜时分,明月安静地悬挂在漆黑的苍穹,海面平静,海风湿润,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打破夜的静谧。“谁?”
傅律霆警惕地从沙发翻身而起,站到门后。床上南烟也倏地睁开眼。“是我,易思静。”
南烟和傅律霆对视一眼,都看到对方眼里的疑惑。她不是跳进海里喂鲨鱼了吗?南烟直接问出口:“你不是死了吗?”
敲门声一顿。“……”“鬼敲门?”
“……”“不是,我还活着。”
傅律霆把门打开,女孩儿猛地一下冲进来,满脸惊惶。南烟和傅律霆不约而同后退半步,拉开距离。易思静:“……”南烟:“有事吗?”
“我、能不能在你们这儿避一避?”
女孩儿浑身湿透,发梢都在淌水。一开口,声音就不自觉颤抖,嘴唇也上下哆嗦,脸色惨白,跟鬼一样。“避一避?”
“是的,他们如果知道我还活着,肯定不会放过我……求求你们了……”“不会放过你?什么意思?”
女孩儿惨笑:“你不会天真地以为游戏就只是游戏吧?”
“不然呢?还能是什么?”
女孩儿情绪有些激动,声音也不自觉拔高:“游戏会真的把人丢进海里?会故意放鲨鱼出来咬人?!”
南烟挑眉:“你说鲨鱼是故意安排的?”
“不然呢?刚好我跳进海里就游过来一只鲨鱼,天底下有这么巧的事吗?”
“如果你们不救我,那我就死定了,之前……”女孩儿看向南烟,一双小鹿眼泪光闪闪,带着几分可怜,又有几分乞求,“之前我对你不太客气,那是因为我、我必须站在易先生那边,一个唱红脸,一个唱黑脸……我为我的行为道歉,请你原谅!”
说完,猛地弯腰,四十五度鞠躬。露出单薄的脊背,打湿的衣服贴在上面,可以直接看到骨架轮廓。确实有那么几分可怜,很难让人不同情。不过南烟并未立即同意,说她没同情心也好,冷血也罢,眼底那抹警惕始终不曾褪去。“整条船都是易先生的,你凭什么觉得躲到我们这里就能逃过一劫?”
“易先生是个很有原则的人,不会做出搜查客人房间,惊扰客人这种事。就算他知道我躲在这里,也不会派人来。”
“你能躲多久?只要船不靠岸,你不下船离开,迟早都会被发现。”
“不,我有办法可以下船!”
南烟猛地抬眼:“你有办法?”
傅律霆听到这里,也不由正色起来。“是,我有办法!”
女孩儿语气笃定,“你们不是也想尽快下船吗?不如我们合作啊!你让我藏在这里,躲过易先生的人,我带你们一起下船,大家各取所需。”
傅律霆:“我们凭什么相信你?”
女孩儿呵笑一声:“你们现在还有别的办法下船吗?既然没有,不如信我一次。”
南烟:“好。”
女孩儿一顿:“……你答应了?”
“不是你说的吗?我们各取所需。”
“那一言为定!你们帮我活命,我带你们下船。”
“一言为定。”
房间就这么大,多一个人顿时显得有些拥挤。不过好在女孩儿话不多,在南烟同意让她待在这里以后,就安静地不再开口,像个隐形人一样缩在角落里。南烟给她拿了一套干净衣服,是之前船上的人送来的。又让她进浴室洗漱收拾。等她出来之后,傅律霆把沙发让出来,在南烟的同意下,径直走到床边坐下。两人对视一眼。南烟默默往边上挪,让出一半的位置。傅律霆见状,无须多说也明白什么意思,犹豫一瞬,最终选择躺下。他也没越界,就老老实实躺在自己那半床上。就这么过了一夜,第二天两人被一声脆响惊醒,几乎同时睁眼,又同时坐起。交换了一个眼神,猛地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浴室。就在这时,浴室门从里面打开,女孩儿有些慌乱地从里面出来:“对、对不起,我不小心摔碎了里面的漱口杯,是不是吵醒你们了?”
南烟:“没有。”
说完,径直起身,穿好拖鞋走到窗边。海面无风,日头正徐徐上升,船平稳前进。傅律霆走到她身旁,同样望着初升的太阳:“又过一天了。”
“是啊。”
新的一天,新的游戏。果然——八点,敲门声准时响起。“两位都休息好了吧?易先生有请。”
南烟很平静:“知道了。”
八点二十分,两人来到大厅。不出意料,周围布景又换了,这次是沙漠风格,带着几分异域的味道。楼兰窗花,沙丘土堆,石窟壁画。易北天今天换了身白色燕尾服,一顶礼帽更显绅士,一根黑色手杖,像中世纪欧洲的优雅公爵。南烟嘴角一抽。每天一套?Cosplay?不好意思,她只觉得像看猴戏表演——尽是些花里胡哨的表面工夫。“二位来了?请坐。”
易北天坐在主位,笑着抬手邀请两人落座。南烟和傅律霆从善如流,还是像昨天那样,在他左右两侧坐下。“先吃早餐,吃完,我们再开始今天的游戏。”
吃就吃,谁怕谁?两人低头进食,别说,这船上厨师的手艺还挺好,不输米其林餐厅。吃完,两人放筷。易北天掌心一合,发出啪的一声:“今天我们玩点什么呢?”
停顿两秒,“捉迷藏如何?找到藏起来的那个人在哪里,是不是很有趣?”
南烟笑容一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