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立刻尹卓雅微微仰头,强行将眼底的酸涩逼退回去。她扭开矿泉水瓶盖,想喝口水缓解一下此刻的情绪。可今天,仿佛一切的一切都跟她在作对。甚至,全都好像在故意看她笑话似的。试了好几次,尹卓雅就是扭不开瓶盖……就在她放弃的时候,厉辰越从她手中拿过水瓶,轻松的扭开。“以后不要喝酒了。”
她虽然不会耍酒疯。但是,尹卓雅一旦喝醉了,她的脑子就好像不听使唤,变得笨笨的。其实,厉辰越有时候还真是很喜欢尹卓雅这样笨笨的样子。至少,她不会像平时那样不易亲近。但厉辰越知道,她的不易亲近,只针对他而已。尹卓雅抿了一口水,问他,“我的病情,真的只能动手术?不能保守治疗吗?”
这一刻,尹卓雅无疑是信任厉辰越的。哪怕是离婚,哪怕是分手,仿佛也都可以无条件信任厉辰越,他不会给她错误性的诊断。“嗯,目前看来是。”
厉辰越迟疑几秒后,解释着:“当然也可以采取每个月一次B超检查,如果纤维瘤没有持续长大,可以暂时不用动手术;可一旦纤维瘤长大,就必须手术治疗。”
“所以,归咎到底,还是要动手术的。”
厉辰越是那样的认真,分析着她的病情。这一刻尹卓雅想也没想的回答,“那就每月去做检查吧。”
但是,厉辰越听来,她就是在逃避问题。每月去医院?她不会去的。她是那么的害怕医院的人。“你在怕什么?怕手术有风险?还是怕自己像尹欣雅那样,死在手术台上?”
厉辰越在了解了尹欣雅事情后,他是彻底看清楚了尹卓雅的心思。尹卓雅身子一震,有些烦闷的,从包包里掏了一根烟出来抽。只是,烟还没点燃,就被厉辰越从她的指缝里拿走。他举止很霸道的从尹卓雅包包里拿走了剩余的烟,塞入了自己口袋里。“烟酒会刺激纤维瘤的增长,想好好地活着,这些就不要碰。”
厉辰越那么的严肃,是完全教育她的口吻。可是,尹卓雅却忽然笑了:“厉辰越,你以为,你可以一直管着我吗?”
“不许这个,不许那个……你就这么喜欢命令别人吗?”
说完这番话,连尹卓雅自己都那么惊愕了……这一刻,她竟然会自虐的喜欢被厉辰越约束着,喜欢被他捧在掌心的感觉。那么的安心,那么的美好。那么的被他重视着,宠溺着。“就是因为我喜欢命令人,你才会感到窒息,离开我?”
厉辰越自嘲的反问她。不过,很快,厉辰越倒是会挽回自己的面子:“其实,只是因为职业原因,总希望自己的病患平安健康。”
可是,尹卓雅她知不知道,他这辈子,从来不喜欢多管闲事。而他唯一想管得人,就是尹卓雅,想管住她的所有,她的一切……尹卓雅深吸一口气,有了决定:“明天对我来说,是个很重要的日子,所以没办法去民政局领离婚证。”
“下周吧,等你出差回来,我们就去把离婚证领了。”
尹卓雅眼底也有着决绝。她不喜欢拖泥带水。这是最好的结局。这一次,厉辰越没有任何异议。只是,他的确是个好医生,继续叮嘱:“手术的事,如果有需要,我可以替你动手术;如果不需要的话,邢婉也一定会让你平安无事,相信她。”
厉辰越还是竭尽一切可能在安抚她的情绪,拂去她的害怕。“谢谢。”
尹卓雅礼貌的道谢。这一刻,她心底沉甸甸的难受,沉闷得令她连呼吸都会疼痛难耐。厉辰越站了起来,“照顾好自己。”
他的言辞不冷不热,但却倾注了深浓的情感。不放心,不舍得……充斥在厉辰越简简单单的言辞里。下一秒,厉辰越站起来,转身就走。他怕自己这一刻会控制不住情绪,会不顾一切想要抱紧她,要了她……厉辰越这么想着,竟然身体也是这么渴望她。只是,一向强大的自制力,逼迫他坚定的转身。尹卓雅的耳畔听着房门关闭的声音,她的身体似乎僵硬太久,肩膀无力的垮下来……她的双手捧着脸,努力去掩饰眼底的泪水。“尹卓雅,不可以哭,听到没有,不能哭……”她可是一向没心没肺,绝对不会为男人动心的渣女。就连和卫晓帆分手的时候,她也没有掉过一滴泪。唯独这次,她和厉辰越甚至根本算不上恋爱,他们充其量只是合作的伙伴。在散伙的时候,她却不舍得了……其实,明明可以明天去领了离婚证的。而她竟然在关键时刻,拖延了时间。尹卓雅眼底泪水在这时无法控制的涌出。她的行为更是像失去控制那样,居然情不自禁的打开房门,追了出去……再次的,尹卓雅根本没想好要跟厉辰越说什么,她就快步的追到电梯,追下了楼。大厦的停车坪,已经没了厉辰越的踪影。尹卓雅这一刻竟然执拗的,有些失魂落魄的环视着四周,疯狂的找寻着厉辰越的身影。他们……真的就这样结束了吧。这是她想要的结果。但尹卓雅却承认,自己舍不得了……浓烈的不舍得充斥在她心底。尹卓雅在抬眸之际,见到不远处一个拿着车钥匙,背影跟厉辰越很相似的男人……她想也没想的追上去,扼住了对方胳膊,“厉辰越……”可对方立马是抗拒的推开她,“你干什么!”
对方男人是惊愕的看着眼前的女人,她哭得泪流满面的。虽然长相出众,但神情莫名的让人害怕,甚至,会让人误以为她精神有问题。“神经病吧。”
对方骂骂咧咧的。尹卓雅这才回过神来,“对不起,我认错人了。”
她到底怎么了?是今天和蒋珊珊在烧烤摊上喝了太多的啤酒,脑子不清醒了吗?连对方是不是厉辰越,她竟然都分不清了。尹卓雅站在原地,有那么瞬间,竟然挪不动步伐了。她脚若生根似的定在那,一动不动的,直到身后熟悉的声音响起:“你找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