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容娘娘就是太过在意皇上的想法,才会瞻前顾后。若修容娘娘甘心永无止境地等下去,那奴婢无话可说。这个时候,需要修容娘娘拿出魄力!”
琉璃再次怂恿。 吴惜柔依然拿不定主意。 她确实在意萧策的想法,更在意萧策对她的观感,因为她想成为萧策最在意的人。 “你先下去吧,容我再想想。”
吴惜柔心情郁结,挥挥手,示意琉璃退下。 琉璃见吴惜柔这个时候还在犹豫,难免有些失望。 进宫前修容娘娘可不像现在这般没有魄力,那时的修容娘娘绝对会朝着目标勇往直前,而今为了一个皇帝,竟然忘了自己初初进宫的目的是想成为中宫之主。 偏生自家主子拿不定主意,她又不敢擅作主张,她犹豫来去,打算去一趟慈和宫,试探试探郭太后的意思。 郭太后听说琉璃想见她,一时没想明白那是谁。 “是修容娘娘身边的近侍。”
念云提示道。 “让她进来。”
郭太后一听是吴惜柔身边的人,开了尊口。 琉璃很快入内,上前恭恭敬敬行了礼。 “是吴修容让你来的?”
郭太后免了琉璃的礼后问道。 琉璃忙不迭摇头:“修容娘娘并不知道奴婢来找太后娘娘求助。”
“求助?”
郭太后觉得这个词有点新鲜。 “正是!此前修容娘娘去锦阳宫,被秦姑娘以及宝珠羞辱了一回,哭红了双眼。奴婢实在心疼修容娘娘,便来向太后娘娘请求帮助。”
接着,琉璃把事发的大致经过说了一遍。 郭太后听完后未置一词,琉璃见状又道:“修容娘娘面皮薄,又太在乎皇上的感受,是以从来不敢对皇上有半点逾矩的行为。奴婢想帮助修容娘娘早日侍寝,若修容娘娘有幸能为皇室开枝散叶,要奴婢做什么都愿意。”
她说着跪倒在郭太后跟前:“奴婢斗胆求太后娘娘指点迷津,奴婢和修容娘娘会感激太后娘娘一辈子的。”
郭太后神色淡淡的:“吴修容能否侍寝要看她自己是不是有这样的造化,总不至于让哀家去插手这种事。依哀家看,吴修容也不似个没有本事的,你擅作主张跑来求哀家,哀家也帮不了你的主子,退下吧。”
琉璃没想到郭太后会拒绝得这般干脆,她以为郭太后急于抱皇孙,会愿意帮修容娘娘,怎的刚好相反? “太后娘娘就不能帮帮修容娘娘么?”
琉璃不甘心就这么离开,追问道。 郭太后眉目渐冷,在郭太后的注视下,琉璃不敢再作停留。 她利索地爬起身,“奴婢知错了,奴婢告退!”
郭太后看着琉璃远去的背影,暗自摇头:“连这种事都来求哀家,吴修容也不外如是。”
自己没办法侍寝,那是因为手段不够。就算她能帮吴惜柔一次,还能一直帮下去吗? 念云静默片刻,突然说道:“或许娘娘是可以助修容娘娘侍寝。娘娘要除去的是秦姑娘,如今秦姑娘没有对手,跟皇上之间也不大可能产生矛盾。但皇上和秦姑娘之间若多一个修容娘娘,那又另当别论。这样一来,娘娘可不是帮修容娘娘,而是把修容娘娘当成对付秦姑娘的棋子。”
郭太后双眼一亮:“你这话倒也在理,容哀家再想想!”
帮吴惜柔这种事她不想做,但若吴惜柔可以拿来利用对付秦昭,却也可行。 念云的话非常有道理。 往后她确实应该多帮衬帮衬吴惜柔,迄今为止,也就只有吴惜柔能够接近萧策。既然有现成的棋子,又何必舍近求远,从宫外再找人进宫? 若选秀要三年后才进行,那这三年间她自然要给秦昭找一个棋鼓相当的对手。 不需要犹豫太长时间,郭太后很快便有了决定,打算找个机会助推吴惜柔顺利侍寝。 这个适当的机会若是天时地利人和下进行,那就再适合不过。侍寝这种事,当然是顺其自然更好,若太过刻意,依萧策的性子也不会喜欢。 先皇在世的时候,她总是怨恨先皇太过花心,但自己生出来的儿子却是不近女色,让她始料未及。 两日后,傍晚时分。 琉璃火急燎原去到养心殿面圣。 “吴修容上午去慈和宫到现在还没回来?”
萧策一度以为自己听岔。 琉璃脸上难掩焦虑:“奴婢还特意去过慈和宫,但太后娘娘不准奴婢进慈和宫,奴婢实在没法子了才来找皇上。”
她不知是不是自己前两天找太后娘娘这件事让太后娘娘不快,所以念云让修容娘娘早上去慈和宫,其实是太后娘娘用这种方法惩罚修容娘娘。 这件事她当然不敢跟皇上说,只盼着皇上看在修容娘娘伺候笔墨有功的份儿上,能够去慈和宫把修容娘娘接回来。 她心里七上八下,但万岁爷迟迟不给她答复,她连朝万岁爷磕了好几个响头:“奴婢求求皇上去慈和宫一趟,看看修容娘娘是否还好。”
“罢了,朕随你走一趟。”
萧策心里并不担心吴惜柔。 他只是觉得此事有些蹊跷罢了。 自从母后尊为太后之后,吴太妃便足不出户,低调得好像没有吴太妃这个人。似乎随着先皇驾崩,吴太妃就像是完完全全变了一个人。 既如此,母后没有针对吴太妃的由头,也不至于对吴惜柔有不满才是。 但早上去了慈和宫,到现在还没回来,确实让人费解。 就这样,萧策带上琉璃去到了慈和宫。 郭太后见萧策来了,和蔼可亲地道:“皇帝是特意赶过来用晚膳么?”
萧策看了一圈,并不见吴惜柔,索性直白地问道:“吴修容可是在慈和宫?”
“正是,她在帮哀家抄写佛经,此刻在佛堂,皇帝怎会无端端问起她?”
郭太后说着在前面带路,往小佛堂而去。 萧策去到小佛堂见,果见吴惜柔正在专注抄写佛经,浑然不察他的来到。 他回头看一眼琉璃,琉璃吓得低下头。 她也不知自家主子原来是在抄写佛经,还以为太后娘娘有意为难自家主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