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波染病产生了抗铁,之后的身体倒是恢复得不错。她大概是真的身强体壮。所以她拉上了跳跳和夏小弟以及王府上的侍从,一听说是疫药,甚至轮不到她去科普副作用,侍女奴仆几乎是抢一般将药吞了下去,已经被关在王府快一个月了,明明是新年,他们却连门都不能出,谁又能忍受这样的枷锁呢。偏偏这些侍女和奴仆,端的还是凛然大义的模样。夏舒舒暂时还没让周焱和周淼服用,他俩的年纪毕竟还小。就这样又过了七日,每天在外窜的跳跳和夏小弟仍旧活蹦乱跳的。王府的人已经迫不及待想要将这疫药发扬光大了。夏舒舒拿不定主意,王府的人毕竟还是拿她当自己人,出了门可就不一定,她这样胡乱让人吃药,万一有人从中使坏,所有的锅都是她来背了。药还是经过太医署的手才行。她前脚刚准备给周凌越传消息,后脚,周凌越便回来了。因为又是半个多月没见,夏舒舒竟还不自觉地生出一丝陌生和尴尬出来。她勉强挤出声音:“我正准备找你呢。”
“疫药吗?”
她愣了愣,“你怎么知道?”
“许三……钦天监算出来的。”
虽然话只说了一半,但她听出来了,又是许瑶池,她还真能算啊。夏舒舒咬了下唇,“那你怎么知道是我?”
总不至精确到这个地步吧?“你不是一直在做这个吗?”
哦……也是。夏舒舒想得也宽,他既然回来了,正好请他引荐自己去太医署吧。“嗯,能带我去一躺太医署吗?”
周凌越没有意见,此次疫情她是敲钟人,之后也一直在为百姓出诊,做了这么多事儿,就算她不想说,他也会替她昭告天下的。即便争不到靖王妃的名分,也要叫皇帝赏赐她喜欢的黄金白银。夏舒舒原本想继续穿男装的,周凌越却叫人给她送了一套衣服来。虽然孔嬷嬷也给她准备了新衣裳,都是上好的绫罗绸缎,但她没什么机会穿,也嫌那些配色过于艳丽,大多时她穿的都是男装,最主要的时候男装的发型比较简单。但周凌越送来的衣服,又与孔嬷嬷准备的不一样,颜色素雅了不说,连形制绣纹也精致复杂,花蕊催着她换了衣服不说,还给她梳了一个新发髻,连平日都吃灰的步摇都用上了。“夫人明明很好看啊,那些人就是嫉妒!”
为了不伤夏舒舒的心,那些听来的,不好听的话她都忍着没有说。其实她不说夏舒舒也能猜到一二,无外乎是乡下来的农妇,黝黑土气瘦瘦巴巴的一点气质都没有。这对夏舒舒来说确实算得上一种打击,毕竟从前的她也是这幅身躯,但那时,哪怕是成为这个世界的夏舒舒以后,她对自己的颜值还是很有信心的。没想到一到京城,她就被贬低得一文不值,所以花蕊在给她装扮的时她也没有拒绝。既是进宫,也要给自己挣点面子吧。但花蕊的手是越来越重了,还试图在她的眼尾描上桃花,夏舒舒忍不住打断了她,“这就不必了吧?”
“这可是今……去年流行的桃花妆。”
夏舒舒连忙握住了她的手,“那也是去年的,今天已经是初八了,新年……已经不流行了。”
花蕊还想劝,身后却传来了声音,“花蕊。”
被叫名字的人赶紧送了手,规规矩矩地行礼,“殿下。”
“下去吧。”
她嘚嘚地小跑出去后,夏舒舒才凑近铜镜仔细看了看,虽然按住了花蕊画桃花的手,但却没有止住她涂抹的大片的腮红。她本来就是淡颜系,画这么浓的妆,实在违和得很。夏舒舒扯过帕子就往脸上擦,但帕子的清洁能力有限,她转身想去洗脸,却被周凌越挡了个结实。“等会儿,我洗把脸,花蕊画得太过分了。”
周凌越伸手捞了她的腰,又扯过了她手中的帕子,“卸妆膏?”
“哦,对,我做了一款卸妆膏的。”
她推了他,转身去翻,周凌越却亦步亦趋地跟在后面,等她将小罐子翻找出来,他便长手一伸将其夺了过去,“我来吧。”
说着没给她反驳的机会,伸出右手来捏住她的下巴,迫使她抬头迎上了他。左手用帕子沾着卸妆膏一点一点擦上了她的眼尾。夏舒舒被他盯得心里咚咚打鼓,伸手想推开,身前的人却得寸进尺,几乎要要将她压在梳妆台上,“我腰快断了。”
周凌越这才松了手起了身。她顺手拿去了桌上的小镜子检查,擦去眼尾的粉红,妆面就清爽了不少,该说不说,花蕊的技术还是不错的。就是这口脂也稍微厚重些了,她伸手擦了一把,还好是能擦掉的,抬手想从周凌越手中扯过帕子,男人却突然弯腰亲了她一口。夏舒舒愣了愣,“你……”周凌越又伸手将她搂了过去,“我帮你擦。”
……拿嘴擦吗?她眯上了眼睛,倒是没有推开他,只是她越是纵容,某人就越是得寸进尺,她几乎喘不上气来,那原本搂在她腰上的手也不太安分。她连忙按住了他,挣扎着拉开了距离,“该走了。”
不然任由他这么发疯,会坏了她的大事儿的。她可是励志腰做清醒大女主的女人。周凌越满脸不舍,“明日去也行。”
“不行,早点通过,便可早日解封,除夕已经错过了,难道还要耽误大家的元宵吗?”
来京城之前她就听说京城,除夕和元宵会举行盛大的灯会,她期盼了好久,却没想到被一场疫病搅得力不从心。如今疫药制作出来了,心情好了,她便重拾上了对灯会的期待。周凌越长长地叹了口气,“都怪你。”
夏舒舒满脸无辜,“怪我干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