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瑶池这一通操作下来,营地的人都快叫她活菩萨了,风光得很。夏舒舒也趁机喘了口气,今天熬夜也要将人分完,明日她得休息半天,然后去做巡逻医师。这地方她反正是呆不下去了。也不是她对许瑶池有意见,反正这种女主她见得不多,看书的时候还挺喜欢的,但……万不该的是她对周凌越动了心,想起那文字里描写的深情,她就觉得心抽痛得厉害。她到底只是个凡人,也是会嫉妒的。说到底也怪周凌越,她想走的时候让她走就好了,非要打晕她,还要拿百开来诱惑她,非让她跟着一道入了京。想到百开,夏舒舒一个头两个大,抵京这么久了她居然忘了问周凌越要了。不过现在也不是时候,还是等疫情结束再说吧。她坐在树墩子上沉默不言,被她在心里埋怨的人却没有眼力见地凑了过来,“累了吗?”
夏舒舒没理他。周凌越只当她是累了不想说话,又道:“今日已经没什么事了,累了就先回去休息吧。”
夏舒舒白了他一眼,留他跟许瑶池在这里发展感情啊。被白眼的人莫名其妙,终于还是察觉到了她不开心了,“怎么了?”
“不去找三姑娘祈福一下?”
周凌越:“……”这么多人也不好说他不信那一套,毕竟其他人还靠着这点信念活着呢。他压低声音凑近,“不高兴了?”
“没有,我高兴得很,既然不需要我了,那我便回去了吧。”
周凌越连忙要去拽她,但碍于人多。人多的时候他脸皮子就薄,到底还是没能将手伸出去。夏舒舒看了一眼,又忍不住生出失望来,她其实是想等他忙完了跟他一块儿回家的,但现在……算了,留在这里看许瑶池风光还不如她回家躺着呢。走前她还带走了跳跳和夏小弟。周凌越也觉得挺莫名其妙的,二人原本配合得挺默契的,忙碌之中彼此一个眼神看来心里都能是泛出一丝甜蜜,结果她突然就不高兴了。他把目光转向了红衣的人,又想起夏舒舒在王府时的反应,心里笃定,她大概是知道什么了,这种事儿还是早点说清楚的比较好。他望着夏舒舒离去的背影发愣,却不想红衣的人已经转身朝他走了过来,“靖王殿下。”
周凌越回头便对上了许瑶池的眼睛,他离开的时候她年纪还小,站在他跟前还是个小孩儿,再见面时,她却已经出落得亭亭玉立了。落差感自然是有的。周凌越嗯了一声,“你也早些回吧。”
许瑶池为京都百姓祈福也不是今天才开始的,今日前来也是顺理成章。之前营地的人太多太乱,许洪城大概是不同意,所以才拖到了今天。许瑶池双手放于腰间,规矩地行了礼,“瑶池有话想对靖王陛下说。”
“何事?”
“居家隔离之后,不便管理,需防聚众作乱。”
周凌越顿了顿,许瑶池本就有些神神叨叨的,如今这话也不像是空穴来风的,他得更加小心才是,“多谢许姑娘提醒。”
因着这话他又将人手重新安排了一下,回去时天已经黑了。为了保证周焱和周淼的安全,夏舒舒也暂时搬到了周凌越的院子里。但房间里没有光。周凌越还以为她在下午的事儿生气,正考虑应该怎么去哄,却又听见了书房传来一道清脆的碎裂声,他疾步走了过去。夏舒舒就站在书柜旁,听见脚步声匆忙转来的脸上由着难以掩饰的慌乱。“我不是故意的……”周凌越看了看地上的碎片,三步并两步走近,拉着她的手确定没有受伤才将人从里面拉了出来,而后他自己弯腰去捡起了地上的碎片。因为两人现在天天往外跑,所以这院子里的侍女也赶走了。夏舒舒看他半天没说话,还以为花瓶价值不菲,心里七上八下的急忙要去跟着收拾。“你别动,小心受伤。”
她咬了咬下唇,“很贵吗?”
周凌越顿了顿,抬头古怪地看了她一眼,“什么?”
“花瓶……多少银子,我赔给你吧。”
周凌越的脸瞬间就黑了,“赔?你当我是什么?”
夏舒舒心中忐忑,不会是皇帝赐的东西,她赔不起吧?她慌不择路,“那你开个价吧。”
周凌越是真的想捏死他,“我的东西就是你的。”
夏舒舒反应过来了,还飞快地接了一句话,“我的还是我的。”
周凌越啼笑皆非,“好。”
他把碎片丢到了费纸篓,起身才看见她放在桌上的纸。是居家隔离的注意手册。夏舒舒凑过来,“看看有没有遗漏的。”
周凌越一一过目,“印刷坊放假了,让下人多抄几分吧。”
那可也行,夏舒舒点头。周凌越放下手册,发现旁边还放着一张纸。她连忙道:“这个是给管理者的,虽然已经遣散回家了,但得谨防有些坐不住的。”
而且这里还没有电视和网络,隔离尤其困难了。周凌越却是一愣。夏舒舒便伸手推了推他,“怎么了?”
“许三小姐说过同样的话。”
一听这话夏舒舒就不高兴了,但她还是抿着唇没有做声,她与周凌越有着命定的羁绊,这是她无论如何和斩不断的,错的又不是他。她不做声,周凌越倒是想起来了,“你认识她吗?”
“不认识。”
她努力控制自己说话的语速和语气。“那……为何这么大的敌意?”
哪怕是夏锦绣,都没见过她这样对待的。夏舒舒彻底控制不住了,她捏紧了拳头,语气不善,“我哪里对她有敌意了,倒是你,这么关心我对她的态度做什么?影响工作了吗?”
周凌越张嘴想说话,夏舒舒却又不耐烦地打断了他,“算了,我困了,你睡书房!”
“不……”“行,我睡书房。”
顺道抓起了桌上的手册塞进了他手中。周凌越赶在她讲自己退出去之前捏住了她的胳膊,“舒舒,告诉我,为何不高兴?”
她本就是一个不擅长掩饰情绪的人,如今,更加明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