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说陈宝珠是故意自谦,那许京华便是故意彰显自己的姑母的身份,完全忘记了燕王府在宫里头还有一个皇后作为支撑,只想着自己那‘高高的地位’。她这样的神色叫苏氏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笑意,只能用自己的帕子去遮挡自己的嘴角。陈宝珠看着她这样的‘单纯’的心思,不由得感叹起陈宝璎和孟氏的手段来,要是她们二人也如许京华这般的脑子,那前世自己早就不必沦落到那样的下场了。只是许京华并没有从她们的眼神中看出任何的问题。苏氏晓得陈宝珠今日会过来,还准备一桩辛秘事要告诉她,却没想到竟然还跟着许京华这么一个小尾巴,让她有话也不能说,只能开口道:“昨夜里头忙了一夜,本王妃也乏了,世子妃要是没什么事儿,就请回吧。”
陈宝珠听出了她的言外之意,正想着怎么将许京华给打发走,却没想到宫里头直接传了话出来。“镇南王妃、世子妃,许嫔娘娘昨日梦魇,身上虚得很,特意请许通房进宫去说话,想着有自家的骨肉作伴,娘娘的身子也能够尽快好起来。”
来人是许嫔的心腹,欠了欠身,态度还算恭敬。许京华虽然看不懂苏氏和陈宝珠之间的眉来眼去,却也知道苏氏看不上自己,她更是早就不愿意呆在这里,听着她们两个的你来我往,如今宫里头来人叫,她立刻就站起身来,连规矩都没有就直接出了门。她这样的做派叫这两位都是不足为奇,却叫过来传话的宫女十分尴尬。她只能尴尬一下,连忙告退。等人一走,陈宝珠没了要走的意思,苏氏也没了要赶人的意思。为了叫事情不被别人知晓,苏氏特意清空了整个院子里的人,只留下了自己的心腹。看着她这样的举动,陈宝珠忍不住皱了皱眉头——看来这次的事情不是小事,而且还不能被这镇南王府的任何一个人知晓,偏偏苏氏又将自己给留了下来,如果不是要跟自己商量什么事情,就是跟陈宝璎有关。想到这里,她立刻开口问道:“王妃这是何意,可是昨夜走水的事情已经有了眉目?”
苏氏既然将人给留下来,就没有任何要瞒着她的意思,连忙开口:“不错,昨日火势一起来,我就已经找到了纵火的人,只是事关重大,我还是得跟你好好说道说道才行。”
“是陈宝璎?”
陈宝珠虽然不愿意相信,但照目前的架势看下来,也只能是这个结果。苏氏点点头。她叹了口气:“我嫁过来之前,就已经叫人去打听了陈侧妃和刘侧妃,没想到这两个人竟然还是故交,却因着王爷翻了脸,昨夜王爷破天荒的到了刘侧妃的院子里去,惹得她心生嫉妒,便叫丫鬟点了火,虽然并没有什么大碍,但却叫王爷失了兴致,觉得刘侧妃是个灾星。”
陈宝珠皱了皱眉头。她猜到了走水的事情不像面上看起来这么简单,却没想到竟然是陈宝璎生了这样的心思,倘若这件事情被传扬了出去,只怕整个陈家都要跟着遭殃。“那王妃是不知道如何处置她,还是有什么忧虑的?”
陈宝珠有些不明白。苏氏一进门就受了陈宝璎的不恭敬,如今有了这么大的把柄应该直接挑出去才对,必然不会来问自己的意见。她对着苏氏投去了一个疑惑的目光。苏氏立刻察觉到了她的不解,连忙继续道:“前段日子,许嫔受到了冷落,镇南王也受到了斥责,原本扯不上干系的两个人不知道怎么就搞在了一起,许嫔承诺会帮镇南王坐上皇位,但许嫔也要后位。”
这样的事情让陈宝珠的瞳孔猛然放大。陛下最怕前朝后宫勾结在一起,更怕因为利益而影响到自己的皇位,所以皇后才会一直小心谨慎,陈宝珠猜到了许嫔的心思活络,不会一直甘心屈居人下,却没想到竟然是这样的勾结。这样一来就不单单是谋夺皇位的事情了。“许嫔想着,镇南王到底是个外男,又是前朝的人,不能总是有密切的往来,所以就借了刘侧妃来牵线搭桥,这些日子,刘侧妃与她来往密切,府里头都说镇南王是因为许嫔的面子才宠幸刘侧妃。”
话到这里,陈宝珠就明白了她为了什么而愁眉苦脸。陈宝璎的嫉妒行为竟然阴差阳错的让刘侧妃被冷落了下来,这样一来,镇南王也势必要怀疑,是不是许嫔和刘侧妃联手想要了解了他的性命去邀功行赏,要是将陈宝璎的恶行公之于众,镇南王便不会继续疑心了。她的眼珠子转了两圈,心里头很快就有了主意。她轻笑:“陈宝璎是个怂的草包,你只管放心提点她,即便是她受了委屈也不会闹到镇南王面前去,叫他知晓放火的真相,不过,你最好也要赏她些东西,这样一来,她便更会去跟刘婉婉抗衡,也能叫你少操些心。”
“你是说恩威并施?”
苏氏一下子就豁然开朗。她就知道自己没有问错人。她一直都觉得陈宝璎和刘婉婉之间的仇恨可以利用一下,却一直都没有找到什么好办法,好在现在豁然开朗。如此,苏氏也就解了自己的心结。话说两头,自从桑吉丹珠跟着赵靳去过一次姜府以后,姜黎便日日过来寻她,明显是想通过她来接近赵靳,只可惜,一连三日,赵靳都没有进家门,而桑吉丹珠也被姜黎给缠怕了。这日,她特意过来寻陈宝珠,希望可以解闷,却没想到根本就没有看到她,反而是看到了侍妾裴裴。裴裴神色诡异,将自己的包裹的十分严实,甚至还东张西望了一番,眼前着没人跟着自己,这才放心的贴着墙到了小街巷去。桑吉丹珠本来没想着多管闲事,直觉却告诉她这事情并不简单,她思索了片刻,连忙偷偷摸摸的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