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塔娜公主竟然率先寻了过来。她面露难色,欲言又止。陈宝珠挑眉:“公主有什么直说就是,既然我们已经答应帮你父王,就不会食言。”
“不……不是为了我父王。”
她立刻摆手,“是为了我母妃。”
姜楚立刻皱起了眉头。她虽然不是在草原长大的,但也知道塔娜母妃的事情,那原本不过是个洗脚婢,因着草原王一日醉酒这才有了塔娜。原本草原王已经忘却了她,偏偏塔娜是个争气的,不但让草原王看到了她们母女,还让一个洗脚婢得了一段时间的专宠,只可惜却突然身患重病,这才慢慢失了宠爱。可谁都知道大妃视她的母妃为眼中钉肉中刺。如今,谁都不晓得草原王的情况,要是贸然得罪了大妃,只怕不是什么好事。“我母妃每逢阴雨天便叫嚷着头疼,叫草原上的萨满瞧了一次又一次,根本就没有任何的好转,原本我们想着到中原请郎中来看,又突发了父王的事情,好在世子妃来了。”
塔娜说着,便跪在了地上,“还请世子妃看在我与阿楚的情分上帮我这一次吧。”
要是她不说这样的话,姜楚是不愿意让陈宝珠去冒这个险的,只是她偏偏说了。姜楚略带为难的看着陈宝珠。陈宝珠却并不觉得这是个为难的事情,反而觉得是一件好事。他们现在并不了解草原的情况,大妃和塔娜的话也只能信一半,要是她能够治好了大妃的病,自然能够叫草原上其他的人信她,届时想要打听什么事情,也就容易得很。“好,你准备何时叫我去见她?”
她连声问道。塔娜面上立刻带上了笑脸:“世子妃要是如今有空,不如现在就去看看?”
陈宝珠点头。两人很快就走到了塔娜母妃的营帐中,还没等她看到人,塔娜便又道:“我这母妃也是可怜,不过是得了父王的几日宠爱便被大妃记恨,也不知她用了什么法子,竟然让我母妃每逢阴雨天就头疼不止,就连父王去同她说都没什么用。”
这话分明就是在诋毁大妃。“塔娜公主,我如今是医者,能够判断你母妃到底是怎么回事,就不必劳烦你再说了。”
陈宝珠打断了她的话。她虽然不相信大妃会是什么好人,但也不喜欢这种一直在背后诋毁人的。塔娜露出了些许愤恨的眼神,随后便噤声,不再言语。两人进帐,还没来得及开口,眼前的妇人反倒了瞪大了双眼,直朝着陈宝珠扑了过来:“赵家姐姐,你终于舍得来看我了?”
“你认错人了。”
她下意识的往后躲了两步。“赵家姐姐,你是不认得我了吗?我是乌木朗意啊,你是不是还在怪我之前跟可汗说得那些话,我不是故意的,我不是故意的。”
乌木朗意说着,甚至还留下了两滴悔恨的眼泪。塔娜见状立刻就伸手拦住了她:“额吉,这不是赵妃,而是中原燕王的世子妃。”
听了这话,乌木朗意才平复了下来。陈宝珠皱了皱眉头。因着乌木朗意口中的那人姓赵,她便起了疑心。不管是何人都说自己与母亲赵氏的面容相似,如果自己的母亲来过草原,会不会就是她们口中的赵妃。“塔娜公主,你们口中的赵妃是何许人?”
她不是那种将心事藏在心底的人,连忙问道。塔娜顿了顿,随后扯出了一抹笑来:“她是我父王的一个宠妃,是个中原人,听说是来自什么邺城,不过红颜薄命,她怀着子嗣的时候就香消玉殒了。”
“我母妃与她关系好,这才一直挂念着。”
陈宝珠没有去接话,而是突然间明白了大妃为何总是用异样的眼光看着自己,必然也是因着这个赵妃的缘故。她摇了摇头:“无妨。”
她往前走了两步,伸出了手:“还请您将手伸出来,我替您瞧瞧。”
乌木朗意看了她一眼,随后便去看塔娜。只见塔娜对着她点了点头,她这才将信将疑的伸出了手。不过片刻,陈宝珠便收回了手。塔娜的神情焦急:“世子妃,我母妃的情况如何?”
“头风罢了。”
陈宝珠原本还以为会是什么大病,没想到竟然是最常见的头风。塔娜自然晓得是头风,只是想听她说这事情是因着大妃的缘故,只要这样,他们就能够让大妃难堪。为此,她连忙问道:“什么会引起头风?”
“年轻的时候被风扑着了,没有及时根治便会,或是湿着头发吹风也会,原因太多,不是一时半刻就能分辨的出来的,只是它觉得不会是被人下毒引起的。”
陈宝珠看出了她的小心思,连忙道。塔娜的心里虽然对此不满,面上却仍然都是焦急的模样,继续追问:“那能不能根治?”
“世子妃,我母妃受头风困扰多年,一直都没有好转,我们做儿女的看在眼里,疼在心里,只求你能够帮我们。”
她说着,又挤出了两滴眼泪。陈宝珠淡淡的瞥了她一眼,随后道:“法子自然是有的,就是看你们想根治还是暂时缓解疼痛了。”
“我可以在阴雨天时施针,让她感觉不到痛苦,但我走后,她还是需要忍耐,不过也可以用姜粉和艾叶敷头,虽然恶心了些,但只要坚持上三个月,就不会再让头风发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