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氏看着她这不规矩的模样,忍不住皱了皱眉头,冷声道:“这就是你们户部尚书府的规矩不成,身为妾室连敬茶都不会,难不成还想着做当家主母?”
刘婉婉一听这话就红了眼。她可是大家嫡女,自然是要做当家主母的,谁知道就在自己将陈宝璎给压下去的时候,竟然又凭空出来一个苏氏,只可惜她已经毁了清白,不然怎么会甘心做妾室!自她晓得了旨意以后便留心打听这个苏氏的事情,听闻是个软柿子,她这才准备彰显自己的地位,却不曾想,这分明就是个嘴皮子麻利的。“我爹娘从小教我的便是正室的规矩,我自然不懂妾室的那些规矩。”
她不愿意自降身段,开口便是固执的话。苏氏并不将茶盏接过来,而是冷冷看她:“妾室就是妾室,跟从小学了什么没干系,自然你爹娘没有教好你,那今日本妃便好好教教你。”
她的话音一落,便有两个粗壮的婆子上前来,强迫刘婉婉跪直了身子。谁知刘婉婉并没有服软的意思,反而是冷哼一声:“你个克父克母的扫把星,还真以为凭着一道圣旨就能享尽荣华富贵了,我爹可是户部尚书,你怎么敢动我!”
‘啪!’这话一出,一巴掌便狠狠地打在了她的脸上。“我们平阳侯府的确是没人了,可累世积攒下来的人脉与财帛,便是国库都不敢相比,圣上更是礼待我这个孤女,你凭什么觉得一个小小的户部尚书就敢跟我叫板?”
苏氏的脸上并没有丝毫的恼怒,反而仍旧是淡淡的神色。这么多年,她就习惯了别人戳着自己的脊梁骨说自己是个克父克母的扫把星,她也习惯了别人欺辱她平阳侯府无人。可要不是为了这黎民百姓,她平阳侯府又怎么会葬送一百八十条人命。只可惜,她是个女子,不能光耀门楣,更不能重振平阳侯府。刘婉婉才不怕这些话。她冷笑一声:“你猖狂些什么?一个落魄闺秀罢了,就算母家再战功赫赫又如何,难不成陛下还会为了已死之人去下活人的脸面吗?”
“陛下会不会下人脸面,我不知道,不过,我为正妃,你为侧妃,规矩不到位,只会叫别人笑话你们刘家不懂规矩。”
苏氏站起身来,朝着她走近一步,“是了,想来刘侧妃还不晓得,我身后并不是全无靠山,我阿娘生前与赵家的姑娘交好,甚至还义结金兰,如今的燕王世子妃可谓是我的姊妹,你爹爹敢去开罪燕王府吗?”
刘婉婉当真是没想到,不管自己躲到哪里去,都逃不开陈宝珠的阴影。就在镇南王府里的女眷针锋相对的时候,镇南王却在安慰着陈宝璎。原本,前些日子他已经冷落了陈宝璎,却在李谡前往草原以后又与她热络起来,甚至还承诺自己绝不会叫苏氏和刘婉婉生下子嗣,连哄带骗的想要从她的口中探听李谡等人的消息。只可惜,她毫不知情。“王爷要是当真如嘴上说的那般爱我,不如向皇上请旨迎娶我做侧妃吧。”
陈宝璎如今当真是要感谢梁家对她的嫌弃,要知道王府的侧妃可比国公夫人的地位都要高。她委屈巴巴,一心想着要怎么才能让镇南王心疼:“只要能陪你身边,即便是做妾,我也愿意。”
镇南王没有得到自己想要的消息已经没有多大的耐性了,故而对她得所作所为也没有什么波澜,只是突然顿了顿——陈炳生毕竟还指望着这个女儿平步青云,自然会将陈家的事情告知于她,要是能够将她纳进府中,也就省了自己不少功夫。想到这里,他连忙温言安慰:“你放心。等过了这几日,本王一定入宫请旨,绝对不会委屈了你的。”
“那我就等下王爷的好消息了。”
陈宝璎装出了害羞的模样,半推半就的被人搂在怀里。偏偏陈老太太现在一心都在为了自己孙子得婚事着想,根本就顾不上陈宝璎。而孟夫人更是一心想要对付花小娘,根本就没空顾暇她。如今的陈家可谓是声名狼藉。话说两头。自从送走了塔娜公主,几人之间的气氛就更加低沉,原本他们以为不过是草原的勇者之争,现在看来分明就是内讧。偏偏他们还是外人,想要插手这件事情并不是什么容易的事情。陈宝珠已经大概理清了自己的思路。他们是外来人,不好一直待在草原,如今唯一的突破口便是塔娜。她挑了挑眉,突然反应过来:“塔娜不过是个公主,即便是活着也对以后的草原王之争无伤大雅,大妃为何要将她逐出呢?”
“我曾经听过,草原王未必只能是男子继承,即便是女子也有继承权,想来大妃是怕塔娜威胁到她儿子的地位吧。”
姜楚并不觉得这里头有什么问题,而是将自己知晓的告诉了她。不曾想,陈宝珠却摇了摇头:“我看未必——”“依着她的意思,她已经被赶出门一两个月,衣着却没有任何的委屈,而且能在这塞西游刃有余的来往而不被任何人忌惮,分明就说明她在这里是有一定势力的,而且昨日有人跟踪了咱们,今日她就上门了,未必会是巧合。”
姜楚面露震惊:“你的意思是塔娜想争夺草原王的位子?”
陈宝珠没有继续说话。这一切不过是她的推测,想要验证还是得从塔娜的身上找到线索才行。“我认同这个说法。”
李谡突然开了口,“草原王的几个儿子都是文不成武不就的,随便一个人挑唆就容易上头,反观这个塔娜公主是有大智慧的。”
的确。如果是有不好的兄弟寻陪衬,身为公主自然是不愿意屈居人下的。姜楚低着头细细思量半天,也晓得他们说得很有道理,却还是愿意相信塔娜,于是开口问道:“你们方才已经答应了她,难不成现在是要反悔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