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你得次次成功才行!”
琴师刘大哥也笑着提醒她。“我听薛老师说了!动作的衔接和速度也很重要,真演出了,我打板的速度可不会迁就你~”女人笑的喜气洋洋,穷苦安静的面相,头一回露出斗志昂扬的笑容。“咱们继续!这出戏!咱们既然学了……必须演好!”
“来!继续!”
啪啪!啪!轻快的梆子声继续传出来,两人又咿咿呀呀的唱了起来…………还在练?郝一靶失魂落魄的跳下石头,慢慢往回走。脑海中几人朴实无华的笑容深刻,让他有些不舒服起来。他一直以为,这些人说白了……都是些乡里巴人,民间的小戏班子,甚至说难听点,连一个最基础的戏班子构成都没有。他们走街串巷,哪里看戏,就到哪里去……五个人,还有一个是班主。班主亲自搭台子,丑角背着破旧的服装箱兼职宣传员,琴师一人又是弹琴又是打板儿,旦角和老生连身正经的衣服都凑不齐……就是这么一群虾兵蟹将……连戏曲都唱不对的小班子,他以为这些人就会这么对付了事的。毕竟没有多少钱,村民们的态度也并不捧场……这场戏往后拖,或许又会耽误他们其他的演出……他们本来就应该拿了钱,糊弄糊弄,赶紧演完就去赶下一场。但!为什么他们会心甘情愿的,一而再再而三的坚持呢?不!不能说坚持!他们练习时候,眉眼里那股子激情和狠劲是装不出来的……他们日未出,练到日已落。把衣服从干练到湿,又从湿蒸发成干,如此往复……他们明明可以慢慢练习,等以后练好了再用到别的场子上,但为什么一定要这几天拼了老命一样练?是为了什么?郝一靶心中闪过错愕念头。难道……真是仅仅为了演好这出戏?演好这场已经失去了大部分观众的戏?真的……这么认真么?哒!他停在房门外,里面电灯大亮,秦雾和宋嘎正伏在岸上,认真的缝绣,一人一边,神情专注。所以……郝一靶身子摇晃了下,抿唇。到底……是谁不认真?是他呀……是他一开始觉得这场宣传是个交易…是他当了太久养尊处优的‘设计师’,被迷了眼…是他忘了他的初衷是帮助国家复兴服饰文化…是他忘了!他父亲和他最初的梦想和愿望,只是当一个为人民服务的裁缝而已……而现在的他,坐拥系统力量,却变成了站在高处,俯视这群努力挽救自己民族文化的人们的‘漠然者’……忘记了他本就是从这文化中来,应该回到这文化里去……是他忘了自己的身份。是他……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