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外面太阳高挂,一睁眼甚至有点刺眼。我撑起身体才发现岑辞已经不在床上了。我急急忙忙的从床上下来,走出了房间,看到岑辞在厨房里手忙脚乱的。“我来吧。”
我走了上去,想要接过了岑辞手里的铲子。岑辞却拒绝了,“你去坐着,不用你来。”
我老实的坐在餐桌前,看着慌乱的岑辞,有些忍俊不禁。他根本就不会做饭,做的东西特别难吃,生活自理能力极差。想着,我的笑意便收了起来,脑袋里的讯息一遍又一遍的翻滚着,好像在提醒自己对岑辞有多熟悉。我静静的看着岑辞,发现他脸色依旧不太好,眼下也有些青,经历了赵老夫人的死,应该是无法睡着的。岑辞还是坚持替我做完了早餐。和我想象中一样,不太好吃,但是我还是把它全部都吃光了。我擦了擦嘴角,平静道,“谢谢。既然你没事了,我就先回去了。”
“今天下午有追悼会,去吗?”
岑辞询问道。“好,我会去的。”
我点点头。我起身,岑辞也站到了我面前,他的指尖缠绕过我的发间,将我小心翼翼的搂进了怀里。“谢谢。”
他轻声道。我身体一怔,推开了他回了自己的公寓。早上小韩词醒的比较早,夏纯也只能陪着起来给他泡奶喝。我亲了亲小韩词,躲进了房间里试图去理顺一些事情。“怎么了?”
夏纯察觉到我的不对劲,便跟了进来。“不知道,我现在脑子很乱,我需要一点时间去消化。”
我盯着夏纯,又问,“夏纯,我问你,如果我不是现在的我,我可能是谁?”
“谁?”
夏初挠了挠头,“你不是你,还能是谁?”
白问了。我只能去洗漱,然后提醒夏纯下午的追悼会。我和夏纯换好了黑色端庄的衣服后,给小韩词也换了一套。我花了很多时间跟小韩词解释什么是葬礼,他听得一脸懵懂,好像有点被吓到了。到了追悼会,众人都是一脸的肃穆,在门口别了小白花,然后我和夏纯才低着头走进去。我低头是因为担心看到许如尘,两个人在赵老夫人的追悼会上吵架实在是不尊重死者。但是当我走过赵家一干人的时候,发现岑辞的身边除了抒恩之外,并没有许如尘的身影。赵幂一看到我便追了上来,“你来了。”
“赵小姐,请节哀。”
我礼貌的开口。赵幂却拉着我走到了岑辞身边,“抒恩没有人带着,岑辞哥都抽不开身做事情,我们各家都有小孩,带不了这么多,你帮忙站在这看一下。”
“我?”
我指了指自己,“可是……”可是我哪里有资格站在亲人的队伍里?“没什么可是,我和你一见如故,我相信你会带好孩子的。”
赵幂解释道。我看了看赵幂身后的队伍,的确是都抱着和小韩词差不多年纪的孩子,而且他们都殷切的看着我,好像希望我能答应一样。我泯了一下唇瓣,点了点头。我被赵幂拉到了岑辞身边,夏纯也莫名其妙的站在了我身后。夏纯低声道,“这算不算一人得道鸡犬升天?”
“会不会比喻?”
我咬牙回答。等我回神的时候,赵幂身边站着的几对男女都盯着我。复杂的情绪都写在了他们脸上。抒恩拉着我的手,一脸难过的站着。我看出来他其实很不开心,但是因为岑辞会憋着,所以他也想学爸爸憋着。我蹲下身体看着抒恩,“抒恩,哭出来没关系的,不用藏起来。”
抒恩抬头看了看岑辞,一脸坚定,“我是男子汉。”
还真的和岑辞一个德行的。我摸了摸抒恩的脑袋,抒恩小声说要上厕所。“我也要上厕所。”
小韩词跟屁虫一样,抒恩说什么,他也是什么。“好,好,带你们去上厕所。”
我拉着两个孩子向外走去。岑辞的目光一直盯着我,似乎很欣赏眼前这副画面。从厕所出来后,我替两个孩子重新拉了拉衣服和裤子。“词词,谢谢哥哥了吗?”
“谢谢,哥哥。”
小韩词含糊不清的喊了一声哥哥。抒恩的眼睛都亮了,搂着小韩词,“我弟弟最可爱了。”
我看了不由得笑了。“江宁!”
突然身后冲出一道女人尖锐的声音。我闻声抬头望去,看到许如尘带着朱影还有几个架着照相机的人冲了过来。我立即遮住了孩子的脸。过来找我的夏纯也吓了一跳,赶紧冲过来护着我。“如尘,你干什么?”
夏纯挡在我前面阻止许如尘靠近。“当然是曝光这个女人了,为了工作专门睡男人!”
许如尘红着眼眶瞪着我。我没感觉到她的伤心,却感觉到了她的愤怒。许如尘擦着眼睛,盯着众位记者,“让大家费心,很抱歉。眼前的江宁就是一直从国外纠缠岑辞到国内的女人,我希望大家能帮帮我,让她不要缠着岑辞了。”
我看着许如尘颠倒黑白,心里不由得腾起怒气。朱影帮着许如尘道,“江宁在国外名声就不好,据她的同事说,她经常以工作之由靠近男人,行为十分的可耻。”
“你们怎么能乱说话?我是江宁的上司,我可以保证这些话绝对不真实。”
夏纯大声阻止朱影泼脏水。我算是听明白这两人的意思了,是打算把事情闹大了,让我难堪下不了台。我拉开护着我的夏纯,指着朱影,冷声道,“首先,朱小姐你的名声需要我替你理一理吗?到底是谁靠男人上位?我相信你比我有经验多了,第二,如果我看到任何一篇不实的报道,我都会以损害我个人名誉控告各位。”
许如尘的眼泪收好,走到了我面前,目光里多了几分阴狠。她凑近我,轻声道,“这么说,你是不打算退出了?是不是觉得老夫人一死,岑辞分了赵氏的资产,开心的连脸都不要了?”
“本来我还不知道你这么对我是为了什么,原来你是想要钱?”
我丝毫不退让的开口。“你知道吗?对付你这种女人,我有的是办法。”
许如尘发狠的扫了我一眼。“恭候大驾。”
我挑眉。许如尘冷哼一声转身离开,居然一眼都没有看我身边的抒恩。抒恩不是许如尘的儿子吗?等我带着孩子和夏纯回到追悼会的时候,发现许如尘一脸悲伤的站在岑辞边上,身边还多了一对老夫妻。许如尘抓着老夫人的手指了指我,然后又哭了起来。我盯着老夫人,看着她已经花白的头发,莫名的觉得悲伤。可是老夫人看我的眼神却不太友善。